字正腔圓的,帶着怒火,叫的真名。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昨晚睡前的寒意又再次襲來,陳冬宜連頭都沒回,拔腿就跑,後面江枝都給她氣笑了,邊跟上去邊喊:“你跑什麼!”
陳冬宜沒理她,直接閃身進了一家理發店。
在理發店姐姐震驚的目光下,指着自己的腦袋,氣喘籲籲地喊:“我要、我要把這玩意染成紫的!”
緊跟其後的江枝眼前一黑:“……”
她就知道陳冬宜有後招!
“你敢!”江枝沖進來,也不管在路人看起來多奇怪,她一把揪住陳冬宜的衣領:“這是我的身體我的頭發,你不能私自做決定!”
陳冬宜:“……”
理發師姐姐:“……”
江枝:“……”
陳冬宜清了清嗓子,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衣領上拿下來,一臉不同意地看着她:“雖然都說頭發是共同财産,但是你也别當真啊。”
她說着往椅子上一坐:“我是自由的!”
江枝:“……”
演上了?
陳冬宜還真演上了,她從手機裡翻出照片,把要染的發色給理發師姐姐看:“就這種紫色。”
理發師姐姐看了看江枝,欲言又止。
陳冬宜把手機塞她手裡:“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有點偏激,不用管她。”
好在理發師姐姐有專業素養,雖然内心裡十分八卦這對一看就是高中生的同性情侶,但還是很專業地進入工作狀态:“那過來先洗頭發吧。”
這家理發店在淅川市很出名,從店長到總監再到理發師全是持證上崗的女員工,每個人的審美都在線,關鍵是還物美價廉,從不推銷辦卡,連别市的都有慕名而來的。
現在也就時間還早,店裡沒來客人,也就這一個理發師姐姐在值班,不然不知道要招來多少八卦。
聽到陳冬宜說她是她女朋友,聽得江枝又氣又惱,幹脆坐旁邊不說話了,冷眼看着陳冬宜包着頭發從洗發室出來,一張白淨的小臉帶着笑意,幾滴水珠從上面落下來。
出水芙蓉的漂亮。
陳冬宜也在欣賞鏡中的“江枝”,她掰着下巴左右看了看:“還好之前的傷口都沒留疤,不然醜死了。”
江枝面無表情:“不許說自己醜,你最漂亮。”
陳冬宜卻笑:“沒有你漂亮,你才是全世界最最最漂亮的女孩子寶寶。”
理發師把陳冬宜包發的毛巾解下來,聽着兩人的對話不由覺得牙酸:剛剛還吵得不可開交要死要活的,現在又開始互誇叫寶寶了。
你們女同……
心裡想着,手上的動作也沒停,陳冬宜也是個自己審美想法的,跟理發師讨論了會兒發型和最終的發色,就美滋滋地任理發師擺布了。
見江枝的臉越來越黑,她嘿了一聲:“反正你今天也沒事做,要不一起染了吧?”
江枝拒絕:“不要。”
陳冬宜這周被江枝的學習小組弄得憋屈,這一下把場子找回來心中大快,自然嘚瑟了點,也不見好就收,繼續撺掇:“頭發是我們倆的共同财産,我允許你染發。”
“我這紫的,你染紅的,我們大紅大紫怎麼樣?”
江枝抱着手臂往外看,吐字冰冷:“土。”
“那你染綠的?”
“土。”
“沒品味!”
江枝不說話了。
這天天氣晴朗,萬裡無雲,陽光穿過低矮的仿古建築的屋檐斜斜地打進理發店,正落在江枝的側臉上,掀起長長的睫毛撩起日光,畫面美好溫柔。
陳冬宜忍不住擡起手,用手掌擋住漸漸掃過來的光線。
江枝的手很漂亮,手指細白纖長,骨節分明,指甲上的白色月牙彎彎,健康好看,她心中一動,忽然道:“我是不是應該做個美甲?”
“……”江枝終于忍不住了,側過身瞪她:“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陳冬宜明知故問:“什麼身份?”
江枝咬牙:“學校風紀委員。”
陳冬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風紀委員帶頭違反紀律,染發做美甲,多好的青春片素材!”
江枝:“……”
陳冬宜問她:“怎麼不說話?”
江枝低下頭,把手掌在腿上攤開,她長長地嗯了一聲:“那我覺得我也應該去做個美甲。”
哪想到陳冬宜第一時間反對:“你不能做。”
江枝疑惑地嗯了一聲:“為什麼?”
趁着理發師去洗手,陳冬宜笑得意味深長:“我們女同是不做美甲的。”
江枝歪了歪頭,還是不懂:“……為什麼?”
“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
“……”
“還有别的想問的嗎?”
她不說還好,一說江枝就想起日記的事了,剛剛平複的怒火再次升騰而起,她默念了會兒要做自己情緒的主人,把火壓下去後,才微笑道:“我看了你僞造的日記。”
陳冬宜早就忘了自己寫過什麼了,哦了一聲:“文筆不錯吧?”
“隻有三句話,看不出來。”江枝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幫她回憶:“所以你能不能詳情描述下在運動會幫助我過障礙物,并拍視頻這件事呢?”
陳冬宜:“…………”
他爹爹的,居然把茬給忘了。
她立刻開辟新的戰場:“你怎麼可以看我的日記!”
江枝看着她不說話。
陳冬宜:“呃,”
居然不管用。
“好吧。”陳冬宜說:“視頻我可以删掉,但是我的善舉是删不掉的!”
江枝伸手。
陳冬宜:“幹嘛?”
江枝:“手機。”
陳冬宜捂住口袋:“真删啊?”
江枝:“如果我錄了你對我千恩萬謝的視頻你會怎麼做?”
陳冬宜聳聳肩:“這不可能!”
江枝換了個例子:“如果我說那天你哭我錄了視頻呢?”
陳冬宜立刻坐了起來:“在哪!?”
江枝微笑:“手機給我。”
陳冬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