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準時開場，開場曲目就是專輯主打滿山春意，并不是抒情曲而是一首非常活潑歡快的歌曲。

第一段副歌結束之後，成員們轉着圈變換隊形時，第一件打歌服被迅速換下，露出裡面的第二件。

現場如大家所料，傳來一陣陣驚呼聲。

林嘉賢在後台盯着現場直播情況，看見後排成員将換下來的裙子遞到後台時，導播順利地将鏡頭切到前排唱歌特寫，第一個重點鏡頭十分順利度過，林嘉賢松了口氣，但很快又緊張起來。

“線上評價怎麼樣？通稿正常發出了嗎？”

施詩然：“合作營銷号已經發出去了，服裝一片好評，就是……”

施詩然不好說，林嘉賢自己湊到電腦屏幕前看，粉絲論壇内罵聲一片，主要是楚藝和沈星懸的粉絲。

這種狀況其實在盛陽的意料之内。

滿山春意選拔組一共十八個人，楚藝站第十八号位，但凡是個人都比她靠前，一首歌下來隻能在夾縫裡找頭發絲。

沈星懸不論從哪個維度評判人氣穩居前五，之前兩年的總選都拿了第三名，到頭來卻一直都在□□号位來回，這次也不例外，杜宜歆給出的理由是，沈星懸個人魅力太強，不用站在很明顯的地方就能被人一眼看見。

林嘉賢對這種表述很無語，不能說越努力越靠邊吧。

不管多努力，都隻有鏡頭掃過來的三秒鐘，為了這三秒鐘，付出那麼多的努力，值得嗎？

努力不會撒謊，人氣會回報值得。

之前mv拍攝期間，楚藝就因為自己實在太邊角，找不到人而崩潰過。

她今年二十五歲，她原本的人生應該是在還不錯的大學讀書，畢業後去不錯的公司上班。

原本是這樣的。

直到二十三歲時，在她投遞到第四次簡曆時。

“如果這次還是一樣沒有回音的話，就算了。”她對自己說

大多數人生都是平淡無奇的，她相信自己在這樣的人生中也能經營出自己的一片小天地，做偶像隻是年少的一場夢，不能去經曆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實。

可是老天就是這麼愛開玩笑，這樣一個混在面試人群中普普通通的她，最終站在台上說出那句伴随她整個偶像生涯的話。

“出人意料，奇迹降臨！大家好我是LT組合的四期生楚藝。”

在前二十三年，她堅信努力會擁有回報這句話，因為她曾經有過什麼樣的努力，就得到了什麼樣的學校，取得了什麼樣的工作。

可是這裡的生活讓她備受挫折。

她比所有人都努力營業，可是即便她新人合宿粉絲投票第一，最終的成果卻輕松被别人采撷；粉絲為她赢得全團第十六名，可是就連經紀人都看不上她；和粉絲共同努力了一整年，在年終時得到了全團第九名，可是原來，她除了這些數字，什麼也沒有。

她好像努力打在了棉花上，什麼也沒有用。

直到林嘉賢的到來。

“你先哭吧，先發洩出來。沒事的，是盛陽太對不起你了。”

“是不是我太沒用了公司才這樣。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回去跳公演呢。”

“也不能這麼說……我不知道怎麼解釋，就是還是比跳公演好一點。主要你不要攻擊自己，我不能插手團内歌曲站位，但是我大概知道公司的意思。我說直白一點，你從進來開始年紀就大了，公司内部的資源都是要用來培養人的，不可能給一個沒有年齡空間的人，如果你現在是十八歲，新單的c位就會是你。當然我也知道，你十幾歲的時候投簡曆，沒有入選。那就隻能說，你的命運是這樣的。”

“我不信命。”

“那就站起來，沒有内部資源還有外部資源。相信我，既然我簽了你，所有人放棄你，我都不會放棄。”

“我還能去外面？”

“那當然，其實在公司你的定位就是對外擴張。要是有一天，你成了絕對的第一名，公司不讓你c，你也會是c呢。當然，那時候你看不上也有可能。”

楚藝擦幹眼淚，堅定地微笑：“嗯。”

“不哭了？那就好，留着晚上回去哭。”

“啊？”

“對着粉絲哭啊，或者等這首歌正式端上舞台的時候再哭？反正不要哭給自己看，懂不懂什麼是物盡其用。”

“這些粉絲罵戰不管了，反正就是内部打架，不打出去就行。”

林嘉賢刷新論壇，結果看見江鳴粉絲也頂了一條上來，罵這首歌的舞台江鳴不夠c。

滿山春意歌曲和編舞重點都放在群體上，沒有突出個體，隻是江鳴一個大量吃資源的官推，回報率卻平平，粉絲有什麼臉在這裡要去巨c。

林嘉賢暗罵粉絲不要臉。

之後是常規的六首歌，加上ABCDF五個隊伍分别的隊歌，最後全團大合唱。

第一首歌的成員下台後，F隊上台，好讓同時要上第一首和A隊的搶妝。

那頭有施詩然盯熱搜，林嘉賢離開會議室，看見後台楚藝已經在候場，下一首就是B隊了。

“緊張嗎？”

“有一點。”

這将是楚藝第一次在大舞台上站c位，B隊這首歌原本是劉新雅的c位曲，沒想到杜宜歆跳過其他在B隊的老成員，讓楚藝c。

林嘉賢不懂杜宜歆的意思了，狠狠打一巴掌，再給這麼一小塊甜棗？

到時候粉絲不會又因為劉新雅和楚藝分隊這件事打起來吧。

那邊D隊在隊伍成立之前忽視楚藝的成績，分隊之後又反而按照當初的合宿排名重新調整站位，劉新雅代替楚藝的第一名，站在了楚藝始終沒能站上的c位。

這肯定要大吵一架的！

“你這邊頭發有點塌了，再卷一下。”

林嘉賢沒時間多想，那邊邱宇宋還在做上台前的最後檢查。

成員們換上第一女高服裝上台時，林嘉賢看了一眼論壇，果然吵翻了。

“盛陽的腦子是不是被狗吃了？B隊第一換D隊第一，純血成員是不是不能站c？”

“誰排的站位，這麼天才，c位一換一。”

“沒有說楚藝不好的意思，她憑什麼站我們B的c。”

“鴨鴨走了B也輪不到楚藝代c吧，她是誰？很紅嗎？”

“這人這麼大一個得有後面成員兩個大吧，盛陽不帶着你的楚皇族去減肥？”

“臉太醜了，本來站在最後面不看還能忽略，站這麼前面是qj誰的眼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