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咆哮着，在地上圈起一層層枯萎的落葉，将近十月時，村路口旁的大柿子樹張燈結彩的挂着不大不小的柿子，這是大河村村裡的财産，大隊長吆喝着幾個村民将柿子摘下來。

好一家一戶的分着，那幫忙幹活的村民自然分到最多分量的柿子。

吃過柿子的人都知道，這柿子最好是剛熟透從樹上摘下來那幾天最好吃，要是家裡有點閑錢的，幹脆将柿子做成柿子烙，加點點白糖、黑芝麻，那滋味，甜！軟！脆！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這采摘柿子的時候，是村裡面少數熱鬧的時候。

這來采摘柿子的路上，單這一條通透的小路也尤顯熱鬧。

年玲苑狠狠一腳将年貫祖踢得翻了個身，趁他不備，又是一腳往他屁股上踩去，弱小的身闆在此刻有無窮的力氣，不要命似的将舀子底端往他身上戳去。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她有多用力就有多生氣。

男孩吓得臉色煞白，看見那有三四米長的舀子落在自己身上，猛地發出一聲聲慘叫聲，他的背上屁股上的衣服慢慢滲出血來。

村民們看着這一幕，有膽大的想要将年玲苑攔下來，但她隻輕飄飄看了一眼那個漢子，漢子竟被吓得渾身一僵，這姑娘眼神咋這麼可怕，像是要生吞了他的肉。

高紅梅看到人群團團圍着，起了八卦的心思湊近，結果等她擠到最前面，卻看到自己兒子被年玲苑打得半死不活，她眼前一黑，尖叫着出來将男孩護在身下。

漢子這才大着膽子從年玲苑手上奪走那摘柿子的舀子。

高紅梅來了底氣，對這個慣來好欺負的軟弱侄女起了教訓心思，“年玲苑，你欺負我兒子，我替你爹娘教訓你！”

她一巴掌就要扇過去，年玲苑避開了。

高紅梅沒想到她會避開，更生氣了，弓下身子，似是見紅的鬥牛，牙口張着，要從年玲苑身上咬下一塊肉。

年玲苑擡眼，一巴掌扇過去，重重一擊将她扇倒在地。

高紅梅狠狠摔在地上，往地上呸了一聲，呸出兩顆門牙，她看到門牙後更不可思議了，這是她大侄女？那個容易欺負的軟弱的大侄女？

她見自己打不過，拼命哭着喊着，将撒潑賣傻的本事全使出來了。

不過她門牙缺了兩顆，說話漏風，年玲苑隻隐隐聽見幾句大罵賤人的話，她微微眯起眼睛。

男孩早就回過神來了，見娘也打不過年玲苑，也跟着哭嚎起來，“年玲苑這個賤人，無緣無故就打我和娘，你們快為我們做主啊。”

還有精力罵她？

年玲苑上前兩步，左右開弓，狠狠甩了母子倆一巴掌，别說，一左一右的，還挺對稱的。

兩人頓時沒了聲音，也忘了哭，鼻涕眼淚緩緩流下來。

年玲苑嫌棄的又是一腳往他們胸口踢過去。

她管他們做什麼，她又不是沒占理。

周圍的村民看這一幕傻眼了，誰想能到在村裡素來心靈手巧乖巧懂事的年玲苑無緣無故打人，還不講道理的繼續打下去，他們被年玲苑這股拼了命的氣魄鎮住了，都忘了攔住對方。

江春芳背簍裡放着幾個柿子，臉上挂着淳樸的笑容，女兒最愛吃柿子，她一大早過來幫忙摘柿子，大隊長給她多分了兩個柿子。

隻是回家時看到一堆人圍在一起，還竊竊私語說什麼玲苑，她臉色一緊，以為是自己女兒發生什麼事了，趕緊從人群中擠出來，一眼看見自家女兒狠狠一腳踢在二弟妹臉上。

二弟妹糊了一臉血。

她大驚失色，“女兒你在做什麼，她是你二嬸啊！”

她趕忙上前将女兒護在身後，面對這一幕女兒似乎不占理，老實本分的婦女嘴巴張了張，說不出話來。

高紅梅抹了一把臉，惡狠狠道：“大嫂，你不給我個交代，我就跟大隊找公安！”

“就是！”一看大伯母來了，男孩黑黝黝的臉面帶了絲不懷好意，猥瑣的看了眼被護在身後的年玲苑，“你們得給我們家賠票據、賠錢！”

他可聽說大伯父好運幫了戶城裡人家，得了一張縫紉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