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志勇看了眼大隊長,心裡不可思議,大隊長之前還偏向他們這邊的,咋又幫大侄女說話了,宋盼盼倒是看的明白,畢竟她清楚那雪花膏是多好的東西,她這輩子都沒碰過那樣的好東西。
這兩個死丫頭将東西搶回來了還不告訴她,非得等大隊長的兩個女兒找上門才哭哭啼啼說自己不知道那是大堂姐給别人買的,是不是給别人買的不重要,搶回來了就是自家的,可那也得看大侄女給誰買的。
這不就相當于搶了大隊長家裡人的東西嗎,得罪大隊長可不好過。
她趕緊扯了扯丈夫,“我們家賠錢,這就賠錢。”
“還得道歉。”大隊長補充道。
“你們倆不像話,還不向你堂姐道歉!”年志勇憋着氣,踢了閨女屁股兩腳。
年小翠和年春桃兩個女娃扭扭捏捏半天,一個臉漲紅了,一個快要流下眼淚了,快速說了一句“對不起”,就一溜圈跑回屋裡了,也是知道自己這樣做有多丢臉。
年玲苑接受了她們倆的道歉,至于賠錢這事,“你們賠我汽水的錢就行,畢竟那是劉嬸子給我的,一口還沒喝過,雪花膏你們就跟春燕姐彩霞姐商量,我是幫兩位姐姐買的,早就收了她們倆的錢。”
“賠就賠。”宋盼盼嘀咕道,心疼地從懷裡掏出三毛錢丢過去,年玲苑挑了挑眉,收下錢就站在朱嬸子身後了。
葉春燕和葉彩霞兩人竊竊私語商量一會兒,這才道:“你們得賠我們一整個雪花膏,你閨女都用過我們的東西了。”
年志勇目瞪口呆,“我們哪來的票,大不了就賠錢。”
年志勇說到底也是個仗勢欺人的慫貨,看大隊長不幫他說話,聲音都不敢擡高,将一張五毛錢的紙币遞過去,“你這盒雪花膏最多才三毛,我給你五毛就算過去了。”
兩姐妹又竊竊私語,雖然對這賠錢結果不是很滿意,畢竟雪花膏價值可不在錢上,而是在票上,有票才能買,但是對方賠了相當于兩盒雪花膏的錢,也算可以了。
“行。”葉春燕接過錢,不計較這事了,上面被用過的部分就刮出來,這樣照樣還能用很久雪花膏。
年志勇瞟了一眼雪花膏,心道自己給了錢,那東西不就得給自己了嗎,但到底是沒膽子,不敢得罪村官,帶着一肚子氣回屋,跟宋盼盼大吵了一架。
宋盼盼沒有生下兒子,底氣不足,便将氣撒在兩個閨女身上,狠狠将閨女手臂上的肉掐紅。
“你們好端端的去得罪年玲苑做什麼,沒腦子的東西!”
年小翠一把推開娘,“關我啥事,明明是她有了好東西不肯分給我!”
年春桃性子懦弱,不敢像姐姐那樣反抗,隻得哭哭啼啼說是姐姐讓她這麼做的。
年老太太不複過去嚣張跋扈的氣焰,以往宋盼盼教訓女兒時,她總會插手,也不是她對孫女多好,隻是她覺得要教訓孫子孫女,也得她一個人教訓,宋盼盼沒資格。
可如今,隻要宋盼盼不注意到她就行了,畢竟她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對她言聽計從的三個兒子現在沒一個會幫她了。
老二夫妻都進牢裡了,大孫子二孫女名聲臭了,她也不敢靠近他們倆,而老大一家知道所有事情真相,她現在對着大兒媳送來的飯菜都害怕的不敢碰,哪會主動靠近他們夫妻。
三兒子現在是不願意管她了,能管她的隻有三兒媳,可三兒媳現在恨不得将她棺材錢都扒出來,也就是她小心翼翼将錢藏的好才沒被發現。
年老太太現在總是時不時想起大孫女從前說過的話,‘娘日日給您打掃幹淨屋子,有好吃的天天念着您,爹要是捉到兔子捕着田鼠,一定會将這些咱們家都舍不得吃的肉給您吃,您總是說我是最乖巧聽話的孫女。’
‘可再乖巧的孫女都比不過外人眼中畜生不如的孫子!’
是……這樣沒錯,再乖巧的孫女也是賠錢貨,比不上能傳宗接代的孫子!
她沒錯!
年老太太又重新鼓起鬥志,既然三個兒子都靠不上,她就靠孫子,她的棺材錢可得好好攢着,改天給貫祖娶個媳婦。
不過棺材錢到最後沒辦法了才能用,在這之前,秀蘭也到了年紀,早點相看人家換了彩禮錢好給貫祖娶媳婦!
大概年秀蘭本人也沒有想到,回旋镖竟有打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天,而此時的她,正找上趙仕光糾纏不休。
他們倆是打小相識的玩伴,也是長大後在縣高中彼此确認心意的‘戀人’,現在年秀蘭遭殃了,以她現在的處境,百分百不會放過趙仕光。
原著中說到女主在正式被男主帶回家之前,男主爹娘其實是不太滿意女主的,總覺得自己兒子在廠裡當臨時工,身份地位非同一般,女主家底不厚,跟了自家兒子就是攀了高枝。
也就是女主剛好趕上高考,又考上了不錯的大學,男主爹娘才歡心雀躍地将女主當成自家女兒疼,覺得這門婚事門當戶對。
趙仕光是真心跟年秀蘭在一起的,隻不過因打聽來家裡人對年秀蘭的意見,便遲遲沒有将年秀蘭介紹給爹娘,而如今年秀蘭爹娘出事了,趙仕光說不上是慶幸沒有過早暴露還是心疼自己對象,更是将年秀蘭是他對象的事憋的死死的了。
年秀蘭找上他時,他先是左右都掃了一邊沒看到有人才放心讓年秀蘭靠近他。
“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劉富貴那樣說你?”盡管對自個兒對象和自身魅力挺相信的,但年秀蘭在别人口中成了不清不白的,就算趙仕光再大氣,也不可能容忍自己頭上戴綠帽子。
年秀蘭擦幹淨眼淚,将那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出來了,隻是她被摘出來了,說是被自個兒弟弟蒙騙,跟着他去參加他好兄弟劉瘸子的婚禮,她全程不知情。
或許男女主天生一對吧,趙仕光還真相信了年秀蘭的說辭,下意識就對年玲苑十分反感,就算那些人是畜生算計人,她怎能将自己親奶奶送去别的男人床上去,這不就跟那些畜生沒有區别了嗎。
年秀蘭一直小心翼翼觀察他的表情,見他相信了,緩緩松下一口氣,不過她如今也不敢主動提起打結婚報告一事,生怕會讓趙仕光下定決心遠離她。
畢竟作為破壞分子的子女,她将來不管出現在哪裡,都是受人唾棄的,連找對象都難,她現在有家都不能回了,跟弟弟在一個破草屋裡,沒人會給她做主,她隻能依仗自己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