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祈安又挑了一些自己這一路遇到的趣事與沈嘉言說了。
更是引得沈嘉言羨慕不已。
兩人聊了許久,沈明哲那邊也會完友回來了。
看到沈夫子的頭發已經白了一大半,江祈安不由得鼻子一酸。
“夫子。”
沈明哲剛從石德明那裡回來,狠狠地擠兌了一番石德明,他現在心情很是不錯。
這一回來又看到了江祈安,更是開懷。
“祈安你來了啊。”
看着眼前已然長成的青年,沈明哲很是滿意,嘴角不住的微揚。
他現在老了,動不動就要病上一場,這些日子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想起江祈安與沈嘉言少時一起求學的時候。
時間過得真快啊!
一眨眼,沈嘉言已經及冠了,而令他感到驕傲的弟子也成長的如此優秀。
“夫子,是弟子不孝,沒能侍奉在夫子身邊。”
江祈安現在才恍然發覺,夫子已經老了。
随着他的長大,他的親人師長,都不再年輕了。
前幾日回族裡的時候,他發現族裡很多老人都已經離世了,就連之前想要把女兒塞給他的原江村長都已經病重,能不能熬過來尚未可知。
明明,也沒有過去多久啊......
看到江祈安眼底有些水色,沈明哲心頭一暖,又緩聲安慰道:“誰都有這個時候,我隻是時間到了而已,你不必感到傷心。”
沈明哲對于生死一事看得比較淡,就像他自己說的,不過是時間到了而已。
在沈夫子的院子裡又待了大半天。
這大半天的時間裡,沈明哲并沒有講太多書上的知識,在沈明哲看來,江祈安的學識已經很高了,他并不擔心。
所以他這一次講的大多都是官場之道。
沈明哲到底是在官場沉浮了這麼多年,有些事,他不是不懂,他隻是不願意,不屑于去做,并不代表他不懂,不明白。
可惜沈明哲到底是年紀大了,經常講到一半的時候就有些精力不濟,總要歇上好一會兒。
“今日就講到這裡了,早點回去吧。”
“學生告退。”
離開了沈家小院後,江祈安沒有坐馬車,而是打算自己獨自一個人走回去。
這個時候正式家家戶戶吃完飯的時候,各個巷子裡都悠悠升起了炊煙,零星的還有一些小販在販賣貨物,想趁着這個時候多賣出一點東西。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貪玩的孩童在街道上嬉笑打鬧。
江祈安從沈夫子離開後,總覺得心裡有些難受,好像壓着一團悲傷,他也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
他一直在往前走,從來都沒有仔細觀察過周圍的人。
直到這次回來,他才猛然感覺身邊的親人都老了......
正當江祈安沉浸在壓抑的心情之中時,聽到不遠處好像有人在叫他。
“祈安!祈安!”
江祈安偏過頭看去,發現是江祖望。
江祖望剛剛從鋪子裡查完賬,正準備回家呢,沒想到看到自家兒子跟遊魂一樣的走着。
“爹!”
看到江祖望不再年輕的面龐,江祈安心裡的那團悲傷又上來了。
江祖望這才發現江祈安有些奇怪,好像很難過的樣子,他快步走過來問道:“怎麼了?受欺負了?”
江祈安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時突然覺得自己這樣有些矯情,于是他隻好說道:“沒事,就是有一道題想不出來,有些着急。”
江祖望松了一口氣,“哎,你吓死你爹了,我還以為怎麼了,你這孩子......”
江祖望還是第一次見到江祈安這副模樣,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原來隻是題目沒解出來,多大點事!
“走,回家吃飯去!”
江祖望本想一把攬過江祈安的肩膀,突然發現兒子長得比自己還要高半個腦袋了,隻好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麼一打岔,江祈安的那股情緒也下去了,隻好跟着江祖望一起歸家。
夕陽西下,将父子倆人的身影拉得很長。
“祈安,你猜今天家裡會有什麼好菜?”
“兒子不挑食,有什麼吃什麼。”
“你這孩子......要是你娘能讓我小酌一杯就好了......”
回到家的日子是輕松且充實的。
江祈安也已經看開了,既然時間不可逆轉,他隻能以後多陪一陪家人師長。
可惜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随着四季的輪轉,又是一年的夏季之初,鄉試也即将要到來了。
本來鄉試應該在各州府的貢院考的,但是江祈安他們比較特殊。
因為當今放開了科舉,允許了商戶子參加科舉,但是商人曆來作為最底層,那些官員天然的就看不上商人。
加上商戶參加科舉的本來也不算多,于是,商戶子參加鄉試,統一在京城考。
因為是在京城考,所以他們的名次也是與京城的考生一起排的。
京城可不單單隻是一個城,人家也是一個州——京州。
京城隻是皇城的代稱,是整個京州的中心。
所以,江祈安再次出發去京城了。
一同去的還有别烨和從滄州趕回來的許閱川。
話說許閱川之前本來是過了年就來姚城的,但是架不住他舅父舅母的極力挽留,他又等到了快入夏了才出發。
到了姚城的時候,江祈安他們都準備出發了。
幸好是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