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還沒有消息,敦陽王妃不免心中惋惜,卻忽然聽身旁人詢問,“那位青衣姑娘,可是郡主的好友?”
敦陽王妃順着司玉視線看過去,正好看見申屠令容站在馬車邊上,叉着腰靜等沈周容第一個上車,然後緊随而上。
看見沈周容側臉的敦陽王妃一愣,熟悉之感一閃而過,雖不明白司玉為何如此問,還是如實作了答。
“像是令容的朋友,也許令容介紹她二人認識也未可知。”
馬車咕噜噜遠去,司玉收回視線,笑着道别。
“爹爹近幾日許是着涼,身子有些不爽利,司玉欲回府一趟,這就告辭。”
說罷由侍女扶着上了馬車,直到車馬遠去,敦陽王妃這才轉身回府。
越走越覺得奇怪,于是吩咐随身老嬷嬷,“自當年那件事後,司玉一直鮮少露面皇城宴會,就連後來出嫁,也并未大肆舉辦,這些年,能請動她的人少之又少。”
“我雖瞎了幾年,人也愚笨,卻也知曉,嘉甯一事是請不動她出山的,你去查查,今日與令容同乘一輛馬車的那位姑娘,是皇城哪位官員之女。”
嬷嬷領命退下,敦陽王妃心底卻不平靜,府門前那一眼,總有種奇怪的熟悉之感落在心底,揮之不去又分辨不出。
與敦陽王妃不同,司玉一上馬車,就吩咐車夫匆匆啟程,一路上不斷要求快點快點再快點,整個人因興奮緊張激動到眼眶泛紅。
不多時,馬車停在一處府門前,司玉幾乎是在馬車停住的同時,一手掀開簾子,一手撐着車轅直接跳了下去,一路上顧不得仆人問安,匆匆去了後院主屋。
不同于以往,今日後院主屋所有裡外伺候的女使婆子,皆早早接到主家命令,不得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主屋半步。
主屋内坐着兩個人,一男一女,皆六十多歲,男子是如今第五家族家主第五公冶,女子呂蘭君,為第五公冶的妻子,在屋門被推開的瞬間,同時起了身。
“如何?可是那個孩子?”
這句話呂老夫人從昨日等到今日,如今終于能問出口。
司玉幾乎是顫抖着上前扶住了自己母親,雙眼含淚,“與姐姐七分相似,年紀似也對得上。”
呂老夫人因激動,整個猛地往後跌坐在椅子上,半晌,才啞着嗓子繼續問詢。
“那孩子可好?在何處居住?有沒有受苦?”
一連三個問題,司玉都一一耐心做了回答。
“我偷偷看過那孩子幾眼,如今生的聰慧伶俐,氣度比之姐姐當年更甚,可見這些年定是被人呵護着,今日所見,與申屠家小丫頭走在一處,想來是住在申屠府。”
“申屠家?我第五家族的孩子,既然找到,豈有居住他府的道理,快,吩咐下人準備,我親自去接人!”
呂老夫人起身的動作被司玉輕輕阻止,有些心疼道:“娘,此事怕還要再等等。”
“等什麼,我接我外孫女回家,他申屠家還沒那個膽子敢不放人!”
呂老夫人一怒,司玉忙解釋,“不是這樣的娘,是……”司玉本不欲說,可此刻為了阻止爹娘,不得不全盤道出。
“她,好似失憶了。”
“失憶?!”
呂老夫人一驚,忙道:“莫非是當年……?”
司玉艱難點頭,“我見她雖與申屠家小丫頭在一處,兩人間卻似并不熟,連同今日宴上,嘉甯站在她面前,她也一副戒備模樣,想來,過去的人和事,怕是都忘了。”
呂老夫人頓時心疼不已,生生濕了眼眶。
“那孩子,這些年也不知都受了什麼罪,當年,她們三個皮猴子可是日日黏在一處,分都分不開。也罷,就先便宜他申屠家幾日,你去安排人,這些年她都經曆過什麼,被何人收養,這些我通通都要知道!”
司玉走後,一旁的第五公冶握住自己妻子的手,聲音帶了沙啞。
“這麼多年,咱們終于對得起閨女了!”說着暗自抹了一把淚,“我這就派人,去墓前告訴女兒,也好了了她生前牽挂。”
“好,好。”呂老夫人忙應了兩聲,又道:“此事多虧黎掌櫃忠心,老爺可要記得人家的恩。”
……
回到家中的闵素執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竟被一個不知名不知身份的人給吓到了,于是越想越氣。
“敢惹我,定要你付出代價!我就不信,查不出你是何身份!”
正怒氣十足的闵素執忽然一頓,想起沈周容曾說的一句話來,整個人忽然一喜。
“初來大齊?她不是大齊人?!”
發現這一秘密的闵素執像抓到了沈周容把柄,登時狂喜不已。
随即立刻叫了貼身丫鬟前來,拿出一千兩銀票遞了過去。
“你去暗中找人打聽那姓沈的底細,她是大安人,務必要詳細迅速,記着,千萬不要暴露身份!”
丫鬟領命退下,自以為抓到沈周容把柄的闵素執還不知,就因為她此舉,在不久的以後,近乎給整個闵家帶來滅頂之災。
……
另一邊,自千金宴後,申屠令容幾乎沒再找過沈周容麻煩,整日整日的不見人,沈周容為此也樂的清閑。
于閑暇時去找過幾次申屠家家主,皆以靜修為由拒絕見客,申屠禦這一舉動,令沈周容隐隐不安。
于是借着一次外出,沈周容熟練甩掉身邊女婢,一路打聽來到了文相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