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發現系統的“小調試”,是從杜宣緣在太醫院站穩腳跟後就開始的。
那個時候杜宣緣還沒有掌握改寫系統代碼的技能,系統就已經開始護着它那些寶貝男主角,生怕不受控的杜宣緣會對他們做什麼不利的事情。
杜宣緣對系統這種惡心的行為習以為常。
她重點放在這些日子裡系統隐瞞下的、那些人的行動軌迹。
——吳王和嚴望飛最近居然有一段短暫的接觸;尹稚也不是這一個月才入大成境内,他早在去年就已經入境,并且和嚴家父子有過接觸,他和杜宣緣的坐标曾經直線距離相近到不過十裡;沈孟浮從去年冬天開始路程逐漸增加,近幾個月更是頻繁在皇城走動。
吳王與嚴望飛的接觸是身在江南的杜宣緣首要關注的問題。
尹稚入境八成是為了找“杜宣緣”,但某種層面上來說,現在這個世界并不存在他們認知中的“杜宣緣”,所以隻要陳仲因小心行事,尹稚也不足為慮。
至于沈孟浮……
他是大成最有錢的商人,整個皇城這樣權貴衆多的地方,有三分之一的商鋪都與他相關,他更是壟斷了小半個大成的商業經營。
杜宣緣皇城那所新房的軟裝、衣裳的采買,就是找得他旗下商鋪。
當年她從吳王那裡逃出來,此人還試圖中途劫人,然而到底隻是商人,不敵皇權威勢,最後杜宣緣落到皇帝手中,在皇宮被關兩年。
其實要是落到沈孟浮手裡,下場差别也不大。
不過因為幾乎沒有和沈孟浮有過直接接觸,杜宣緣對這人也沒什麼喜惡,隻是偶爾會惦記一下他手裡的錢。
有錢多好啊——組建軍隊、發展民生,哪個不要錢糧?
在商言商,沈孟浮這個大老闆突然頻繁走動,總不能是到年紀開始在皇城遛彎了吧?
想來一定是有什麼事威脅到他的産業,讓沈老闆都迫不得已出來拉生意。
沈孟浮出現變化的這個時間點也很是微妙。
杜宣緣垂眸,揮手将曆史記錄關了。
見杜宣緣已經看完系統地圖,系統又湊上來:“親愛的女主,這回我可真是交代得一幹二淨了,咱們可以達成和解嗎?”
雖然系統沒有實體,系統音也依舊是平淡無奇的機械音。
就是聽得人莫名覺得谄媚。
“當然。”杜宣緣笑着回答,“你我本來就是牢不可分的利益體。”
系統立刻掏出吳王和嚴望飛的密謀,宛如打報告的小學雞一樣說:“吳王給了嚴望飛一支兵,準備劫朝廷的救濟糧,逼反姜州的百姓,攪亂江南的局勢,趁機接管包括安南軍在内的江南地方軍隊。”
杜宣緣挑眉。
這信息給得可太幹脆了,好像系統一下從護崽的老母雞變成挑刺的惡婆婆,恨不得趕緊把那兩位它曾經寄予厚望的男主踢出局。
對此,杜宣緣隻給了它一個冷淡的“哦”字。
系統:……
“宿主趕緊想辦法阻止吳王的行動,搜集罪證,扳倒吳王。”系統的身份轉換十分到位,一下子從虐戀督促者變成了杜宣緣事業粉。
可杜宣緣卻說:“我該用什麼理由找穆将軍出兵呢?我隻是個平平無奇的督軍禦史罷了。”
系統無語。
真當它不說話的時候是死的啊。
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它可是曆曆在目。
現在别說你問穆駿遊要一支兵阻攔嚴望飛了,你就是跟他說,明天太陽會掉下來,讓穆駿遊現在立馬派人挖地道,他也會毫不猶豫去做的好伐!
但它憋住了吐槽。
它的目标是哄着杜宣緣建功立業。
于是它開始兢兢業業地為杜宣緣找合适的理由——從什麼地方發現了問題、調查出吳王和嚴望飛的勾結雲雲。
等晚上杜宣緣入睡前,系統為她奉上一份完美的答卷。
杜宣緣随便掃了眼,非常滿意,然後蓋上被子,睡覺。
系統:!!!
“你快去找穆駿遊領兵殺過去啊!”
“不急。”杜宣緣閉着眼睛說。
嚴望飛現在還在山南六州與姜州的邊界,吳王雖然想用他,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給出兵都摳摳搜搜的,嚴望飛顯然還在自擡身價,在等吳王看清他自己沒有白手套可用的時候。
等嚴望飛動手的時候,再殺他個人贓并獲,不是更好?
這回她倒是發現了一個系統新用處,作為一個文職系統,它的文件整理得真不錯,條理清晰,邏輯完整,等這件事了結後直接拿系統給的文件改改,就是一份完美到挑不出任何問題的述職報告。
而且,系統現在非常着急讓她搞事業。
杜宣緣嘴角微勾。
她好像知道系統态度突然轉變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了。
現在她越努力,“陳仲因”的身份就會晉升得越快,去年那場身體的互換顯然是系統的手筆,那它怎麼就不能再換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