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帶你回家了。你是什麼感覺？”

佑離岸倉促的撇開頭，慌慌張張地将眼睛落在剛剛整理好的床鋪上。

兩邊房間的規格都是一樣的，一牆之隔并排的是師尊的床鋪，床鋪垂簾，那是自己方才自己方才整理過，每一處不妥都盡數撫平。

一時恍惚，佑離岸竟然感覺自己好像還賴在師尊的屋子裡。

佑離岸的手不自覺的攥住了手邊上的布料：“我覺得很好。”

“什麼樣的好？”

步柏連歪了歪頭，發尾墜着的玉環随着動作晃蕩了兩下，發出碰撞的脆響。他好像真的深受其擾。

“師尊，這一路過來都很好。”佑離岸認真地說，“不是還月州好，也不是止青城好，我就是覺得，和師尊在一起就很好。”

“以前在這裡生活，每次感覺自己要死了，總是很不甘心。怕明日就是等了很多年的一線生機，卻因為沒有堅持到那個時候而錯過了。”

佑離岸望着步柏連的鞋子。

“但是每次僥幸活下來了，還是覺得活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活着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開心的事情。我吃了他們家的飯，穿了他們的衣服，好像也變得開心了起來。”

“師尊，我在還月州生活了這些年，從來沒有感受到這邊的人這麼好。我現在很想好好地活着。如果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步柏連看着佑離岸。

面前的少年身形單薄挺拔，微微低頭說着話。語氣并沒有怨恨也沒有多麼明顯的感激。隻是在訴說一件尋常事。

他歎了口氣。

“這世間的法則，每個位置的人都感受不一。有些時候，一些事情就是無緣由的。你也不必去探求其中的道理。”

“休息吧，明日還有事要做。”

師尊的靈力籠罩了他，佑離岸的靈海舒展開來，好像被攏抱在了懷裡。

佑離岸望着師尊離開的背影，默默地想到：

“要是當時死了，師尊依舊會是今日的師尊，隻是我不會再有這樣的時光了。然而，活着固然會變成一件如此快樂的事情，但是因為要強大的活着才行。”

“隻有強大的活着，才能擁有這些看似唾手可得的東西。”

第二天

晨起後，步柏連便說說自己要去四周轉一轉，佑離岸則去衣布鋪拿昨日定下的衣服。

一起床發現師尊已經不在隔壁了，佑離岸心下不自覺的起了幾分不情願。在步柏連門口來回糾結了一會兒，終于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

來到大廳，店家迎了上來：“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佑離岸轉頭，店家一臉溢着喜悅的熱情。

“......我們應當是要多住幾日的。”

“好嘞，客官是一個人？”

“兩個。”佑離岸平靜地說道，“先上點早食吧。”

“那給客官安排兩個并着的房間如何？”店家說着端上來一碗白粥一碟餅。

“今日住店吃食都不要錢，客官慢些用着，我這手頭上還有些活計要忙，照顧不周，客官且擔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