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你可知道培養出一個巨石軍需要耗費多少心思?我幾日不在家,廖府到是成了你耍威風的地方了?!"
滾燙的茶水澆在廖枕持小腿上,他小腿被燙的痙攣了一下,沒有動。
“你要我說多少遍!你所謂的那套早就過了時候了!現如今的天下,已經不是你當當大俠就能夠名揚天下,就能夠功成名就的時候!”
終于還是沒忍住,廖枕持低着頭說道:
“我沒有耍威風,巨石軍來之不易,可是你培養他們出來,可曾有過半分用途?身為廖家子弟卻不守護慕涿城百姓,身為巨石軍卻不庇護弟子!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們拿了鄉裡的東西,就該為鄉裡做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殺他。”
廖父被廖枕持的态度頂的火冒三丈:“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以為這裡是你胡作非為的地方?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你以為沒了廖家的名号,這裡還有你逞英雄的地盤嗎?!我看你是想當這廖家的家主了吧?我告訴你!你老子還活着呢,輪不到你!!””
廖枕持咬牙。
廖父見廖枕持無話可說,心裡不禁快意。
“要是真按照你說的‘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那是我也是這裡的天子!我用得到他們是他們的福氣,是賞賜!再說,我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為了廖家為了慕涿城?”
廖父繼續說道:“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不可能與名利背道而馳!胸無大志的東西、鼠目寸光!你不會以為隻要守着慕涿城州的這一片地方就算是結束了?你是打算安度晚年了嗎?!還是等着被人踩在腳下,連慕涿城都呆不住!”
“我知道,你覺得争權奪利沒意思......”
廖枕持冷不丁的開口:“哪怕傷及無辜也可以是嗎。”
“什麼?”
“我隻是不理解,我們不是生活的很好嗎?我們每個世家都鎮守自己的地方,保證此地百姓安居樂業,不受魔修侵擾。我們互不幹擾,何來争權?為什麼一定要雞飛狗跳的生活呢?哪怕是傷害無辜,草菅人命也要這樣做嗎?”
廖天流瞪着他:“傷及無辜?我們何時傷及無辜過?”
“那些妖族。”廖枕持擡眼看向他的父親,“我才知道了,你們所為的胃獵場,其實是圈養妖族,吞噬妖族靈氣供自己修行。”
廖枕持再也忍不住,呵問道:“你們怎麼能這麼做呢!”
廖父被廖枕持用這種眼神看着,暴怒起來:“那是他們應該做的!我們為了他們做了這麼多。他們生在慕涿城,就應該為了我們,為了慕涿城的榮辱付出生命!”
廖枕持:“可是這不是慕涿城的榮辱。慕涿城根本沒有榮辱,有榮辱的隻有廖家!”
廖枕持隻覺得一股熱氣沖上了頭,眼眶都是紅的:“他們并不是心甘情願的。而且,殺害妖族,吞噬妖族的靈力用以自身本就枉顧天地道法!他們付出了生命……”
廖父沒想到他還會追着回嘴,氣的臉都紅了,一巴掌扇了過去:
“放肆!你……!!你如今目無尊上,不經長輩!放肆大膽至此!”
廖父終于是不耐煩了。他看着面前這個從來不合自己心意的孩子。
從來,從來他就讨厭這個孩子。
天生根骨?
呵。什麼狗屁東西。
廖天流看着廖枕持狼狽的姿态,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父母愛子,那當然了。剛剛有這個孩子的時候,初為人父的自豪讓他陶醉,他未嘗不開心,不滿懷愛意。
可是漸漸的,這種感覺就變了。這個孩子修煉的莫名其妙,他感覺有什麼本該屬于他的東西,被這個孩子搶走了。
他也要有理想,也要成功?
廖天流心裡嗤笑。這麼廢物的一個人,不聰明,也不夠努力,更沒有好的資源,他本就不該獲得成功。
“即便你沒用,我也未曾虧待過你,如今你吃的穿的哪一個不是我的?和你講你是聽不懂的。算了,新的首領已經上任了,你馬上在大殿給他們道個歉低個頭,你是我的兒子,是廖家的大公子,他們不會追究。”
“我不道歉。”
“什麼?”
廖枕持重複道:“錯不在我,我不道歉。”
渾厚的靈力壓下來,廖枕持一個踉跄。縱然他使出了全部的力量,終究不敵,雙膝重重地磕在地上。陶瓷碎渣刻進膝蓋,眨眼間,地上便暈紅一片。
廖枕持跪在大殿中央,渾厚的靈力帶着威壓壓在他的背上叫他直不起身子,但是他倔強的擡起來頭,直直地看着他的父親:“我六歲做的事情,十六歲還是會做。等到我二十六歲,三十六歲,我還是會覺得,修仙登道,本就要懲惡揚善,行俠仗義于人間的。你們那些争權奪勢我聽不懂!我也不在乎,我......”
金光鞭直沖面門,淩厲的鞭刃在廖枕持臉上留下一道刀割的血痕。
“混賬!”
廖枕持靜默片刻,說道:“我以為,我們能承天地的恩德修仙問道,就要做該做的事情。我們做修道,本來就是為了保護蒼生的。”
“呵,救濟天下?”
“保護蒼生?”
一鞭子一鞭子打在背上,炸開一道道血痕。
“”仙人都做不到的事情輪得到你一個毛頭小子來道貌岸然?”
廖父對着廖枕持大加辱罵道:“你這麼有本事,你委屈在我們廖家多不合适?你吃我的喝我的,還敢如此忤逆你的父親!我叫你當大俠!”
廖枕持狠狠地閉上眼睛:“我不是在當大俠。我是在做我該做的事情。”
“你最該做的事情就是不要出生!另家族蒙羞的東西!給我滾出去!從此你不再是廖家的弟子,以後我就當你是死了!”
廖枕持不說話。他已經僵住了。
父親絕情的話像冰刀再一次直直的插到他的心裡,将他從方才熱血上頭的狀态拉了下來。心髒驟停一瞬,整個人如墜冰窖。
他有些後悔。他幾乎想求饒。
門外,親衛急匆匆地叩門:“家主,方才接到了一封信。是無盡藏的飛燕木到了。”飛燕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