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跋扈無賴,在村裡橫着走的孟梅花竟然被丁美麗輕飄飄的語氣給鎮住了,愣着沒開口回答,丁美麗不管她,繼續說:“啧,不敢承認?”
陰陽怪調的語氣讓她頓時怒火中燒,孟梅花眉頭一挑,身上也不疼了,麻利的從地上爬,餓起來雙手叉腰,“他自己要往我手上湊,怪我不成?”
她一臉嚣張的表情,這麼多年在竹溪村她就沒怕過,“這是我們吳家跟這兩個喪門星的事,你們哪來的滾哪去,瞎摻和什麼?”
到現在孟梅花都還沒看明白他們之間的關系,丁美麗都讓她給蠢笑了,“哼”丁美麗冷笑,擡手一巴掌甩在她臉上,母子倆都天生大力,一巴掌扇的孟梅花撲倒在地,硬生生給她打懵了,“你自己往前我手上湊,怪我咯?”
“你們欺負我家小哥兒跟哥婿,我一個做阿娘的還不能管了?”
頂着一張豬頭臉的吳白林沖過去扶起他阿娘,怒氣沖沖指着幾人:“老東西你竟敢打我阿娘。”
吳白秀這會兒也不躲了,兄妹倆一人一邊扶住孟梅花,吳白秀掐起尖嗓門:“你憑什麼打我阿娘?誰欺負這兩個喪門星了,明明是他們欺負我跟我二哥。“
“你們一家子黑心肝的畜生,欺負我就算了,現在還要欺負我阿娘,阿爹,咱們不能白白被打啊。”
吳家人向來欺軟怕硬,先前看到這麼多漢子便歇了動手的心思,這會兒見孟梅花被打,又聽吳白秀越說越委屈可憐,吳耀祖父子幾人火氣冒上來,撸袖子氣勢洶洶準備幹仗。
雙方劍拔弩張,吳家人率先動手,鄧大強跟漢子們不甘示弱。
“欺人太甚...”吳耀祖大喝道,剛開口,就讓鄧大強一拳甩過去砸在臉上,“幹仗就幹仗,瞎咧咧什麼,狗東西,欺負了我家的孩子還要颠倒黑白,老子不給你點顔色瞧瞧,還真當我家的孩子好欺負。”
吳耀祖單方面讓鄧大強壓制,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吳家老大推開跟他扭打的漢子,欲要上前去幫忙,跟鄧大強一塊過來的漢子們常年幹的都是搬磚鑿石這等力氣活,體力要比尋常漢子好的多,哪能輕易就讓吳家老大給推開,漢子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拖回來,繼續扭打起來。
頂着豬頭臉的吳白林緊盯着一旁的葉尋州三人,偷襲而去,想趁他們不備之際報昨日被打之仇,鄧福豪眼明手快,把他大哥、哥夫往身後一推,側身躲開吳白林的拳頭,而後一腳踹在他的腿彎處,反手拽住他的衣領,長腿一跨,吳白林就被鄧福豪按在地上摩擦。
吳家幾個漢子哪裡是他們的對手,開始還能扭打幾下,沒一會兒就被鄧大強他們壓制住,除了吳家老四吳白峻身形輕快,一直不停閃躲沒挨幾下揍,他阿爹跟幾個兄長都被鄧大強等人按在地上摩擦,一時間院子裡全是吳家幾個漢子的哀嚎聲。
孟梅花哭嚎咒罵:“殺千刀的,欺負人啊,快住手,喪門星你快讓他們住手。”
“快來人啊,外人都打進村了,欺負死人了,該死的畜生,狗東西,不許打了,都住手孩他阿爹,啊~住手,住手。”
吳白秀也跟着她阿娘哭嚎,母女倆幹哭幹嚎,人卻是躲的遠遠的,生怕漢子們打架波及到她們。
丁美麗被她們嚎的腦袋瓜生疼,大吼道:“給老娘住嘴,再嚎老娘揍死你們。”
等陳老三喊了人過來,吳家幾個漢子躺了一地,鄧大強踩在吳耀祖胸口,揉着挨了她一拳的胳膊:“還敢不敢欺負我家孩子了?”
一家人都成了豬頭臉,挺好的,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
吳耀祖喘着粗氣使勁搖頭,生怕鄧大強一個不高興再給他來兩下。
看着躺了一地的吳家漢子,跟着陳老三趕來的人驚愕的呆愣在原地。
咋?說好的吳家人欺負人呢?這...什麼鬼?
老村長昨晚被吳家人氣暈過去,今早才堪堪醒過來,葉長雲擔心他的身體,喊了幾個強壯的漢子跟陳老三一塊過來,沒敢讓老村長知道這事,怕他再急火攻心。
葉長雲率先回過神來,“都住手。”
鄧早早瘸着腿趕緊上前:“長雲叔。”
葉長雲見他也瘸了,垂眸看向他被白布包紮的腿皺起眉頭,不等他發問,孟梅花尖銳的嗓音響起:“小村長,你要為我們做主啊。”
她哭喊着往躺在地上的吳耀祖身上一撲,吳耀祖本就被揍的渾身是傷,被孟梅花再壓一下,痛的他放出慘叫聲,孟梅花嚷嚷的更厲害,不知道的還以為吳耀祖馬上就要斷氣了,“孩他阿爹你不能有事呀...”
“閉嘴,死不了。”孟梅花一嚎,丁美麗腦門就突突的疼。
有葉長雲在這,孟梅花也不怕丁美麗了,張口就罵:“老娼婦,死喪門星,你們這些爛心肝的東西,沒有天理啊,孩他阿爹啊,我的兒啊......”
“小村長,你看看,你看看我家漢子、看看我家幾個小子,我們都被欺負成什麼樣了?你怎麼才來啊?你得給我們做主,給我們做主......”
丁美麗冷笑道:“誰欺負誰?”
她指着葉尋州跟鄧早早,“得虧我家小哥兒給家裡送了口信,否則早被你們欺負死了,他們不過是兩個半大的孩子,什麼仇什麼怨用的着你們一大幫人堵在院子裡叫罵?一個個人高馬大的漢子說動手就要動手,要不是我跟孩他阿爹來的及時,倆孩子還不知道會被你們給打成什麼樣。”
丁美麗看着帶傷的兩個人紅了眼眶。
鄧早早吸了吸鼻子,“阿娘,您别激動,我跟長雲叔來說。”
“長雲叔,吳白秀是我動手打的,若不是她嘴巴不幹不淨的說些侮辱人的話,我也不至于動手打她,當時溪邊洗衣服的人多,您大可上村裡去問問。”
“至于這個人。”鄧早早指着已經爬起來躲到一邊的吳白林,說:“是他先動手打了我家尋州,我打回去有什麼不對?”
他站在陽光下,目光清澈而堅定,“從前葉尋州孤家寡人一個,你們想欺負就欺負,如今,有我鄧早早在,誰敢欺負葉尋州,我就敢打回去。”
金黃色的陽光照在鄧早早身上,好似給他披上了一身溫暖的铠甲,堅固卻又柔軟。葉尋州怔怔的看着他,早已沉寂的心髒,被絲絲滾燙纏繞,又酸又麻又脹,又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