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五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一邊放狠話,一邊哄吳白秀,孟雲蘭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再聽下去額頭青筋都要氣爆了,她抱着一歲多的侄兒牽着三歲的兒子回了屋,眼不見為淨。
夜裡丁美麗沒能睡上竹床,是鄧早早高看自己了,折騰到他們送完錢回來連竹床架子都沒做好,東外西扭的,狗爪子都比他弄的好。
家裡唯一的木闆床給丁美麗睡,鄧早早挨着葉尋州一塊打地鋪,見葉尋州熟練打地鋪的動作十分熟練,丁美麗還調侃了道:“喲,動作很熟練嘛,是不是早哥兒天天欺負你不讓你睡床?”
鄧早早聽的心驚膽顫,差點就以為他阿娘看出點什麼,他一慌,手就習慣性抓點東西,葉尋州的胳臂被他緊緊抓住,力度大的葉尋州皺起眉頭。
“我就開開玩笑,哈哈哈,天色不早了,睡吧睡吧。”丁美麗打着哈欠躺下,鄧早早這才松了口氣,也松開了葉尋州的胳膊。
葉尋州吐出好長一口氣,力氣真的大,很大,特别大,他痛的差點就要憋不住出聲了。
鄧早早聽到他的長長的吐氣聲平躺着的身子僵了僵。
完了完了,他剛剛太緊張,估計用的力氣不小,葉尋州的胳膊肯定被他抓傷了,鄧早早尴尬的伸手輕輕拍了拍自己剛剛抓的手臂。
無言的安慰。
黑暗中,葉尋州唇角微微上揚,緩緩閉上雙眼。
屋裡靜悄悄的,等身旁的人呼吸平穩下來,鄧早早才放心下來,還好沒把葉尋州的骨頭給捏壞,這次真不怪他,他阿娘真發脾氣揍起人來連他阿爹都抵不住。
哪有剛成親就分床睡的倆口子,要讓丁美麗知道他們倆分床睡,鄧早早肯定少不了一頓好打。
說是住個三五日,實際上丁美麗在竹溪村住了有小半個月。
第五日鄧大強打發鄧福豪來接她回去,結果人沒接回去,鄧福豪還被她揪着一塊去把葉家的二畝地給翻了。
可憐的鄧福豪如同一頭老牛般在地裡瘋狂耕地,稍微慢一點,在他身後撿草根的大伯母就會出言嘲諷他:“喲,年紀輕輕的小漢子才幹多少活就不行啦,你是不是虛的慌?要不要大伯母給你整點韭菜補補元氣?”
而他大哥跟哥夫跟土财主一樣坐在田壩上吹風吃西瓜。
鄧福豪心裡有兩個小人兒,一個無能狂怒掀桌子,一個嘤嘤嘤蹲在地上畫圈圈。
在家等丁美麗回去的父子倆注定要失望,等到的隻有累的半死的鄧福豪,還有丁美麗口信:多買些秋菜種子,做一張木床,再帶三十個雞蛋,兩隻老母雞,順道再買兩條魚。
沒有熱乎乎的飯菜,也沒有對他們的問候,丁美麗就是如此優秀。
鄧家院子裡,爺三一口饅頭一口鹹菜,唉聲歎氣,最後決定,趕緊做好木床都上竹溪村去,家裡沒有丁美麗,他們的日子真的過不下去了。
鄧大強跟鄧福豪從工地下工回家還要加班加點的做木床,花了五天時間才把木床做好,丁美麗已經抛棄他們十天了,家裡亂糟糟的,三個漢子也是亂糟糟的。
這日正好是書院每半旬放假的日子,鄧家三個漢子帶上丁美麗要的東西,高高興興趕着牛車去了竹溪村。
“喲,怎麼都來了?”丁美麗笑呵呵的看向三人,鄧犇犇猛撲進他阿娘懷裡撒嬌:“阿娘,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呀?”
母子倆抱一起黏黏糊糊好一會兒,“我的兒喲,阿娘肯定想你。”
“你不在家我都瘦了,阿爹天天就給我跟二哥吃饅頭鹹菜,你看看,我的小臉都瘦脫相了。”
宛若長工認認真真搬東西的鄧大強很無語。
臭小子,一進門就告他老子的狀。
“阿爹、二弟,先歇歇腳喝口水再搬吧!”正午的太陽堪比十個火爐子,鄧早早給倒上一碗晾涼的金銀花水拉着二人坐在棚子下頭。
二人才剛端起碗還沒喝上水,就聽見丁美麗道:“你們來的正好,我剛尋摸着在後院給他們開一塊菜地,你們就來了,喝了水趕緊給我翻地去。”
鄧大強:......
鄧福豪閉眼,一口氣喝完一碗水,起身,拿起鋤頭,“走,大伯母你告訴我哪開始挖。”
就,很狗腿。
“從這挖到那。”丁美麗伸手指點江山,鄧福豪點頭如搗蒜,“嗯嗯嗯。”
然後他小聲開口:“大伯母,我們趕的早,早飯都沒來的及吃,中午吃什麼呀?煮魚還是炖雞?”
如此狗腿隻為幹飯,鄧犇犇朝他二哥豎起大拇指,表示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