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了他收拾起河蚌來,用清水養了一晚上的河蚌吐出不少沙子,鄧早早用刀尖撬開蚌殼,摘除灰黃色的鰓和背後的泥腸後把蚌肉剔出來,近三十個河蚌讓他清理的飛快,一撬就開殼,刀尖刮去鰓跟泥腸丢在一邊留着喂雞鴨,蚌肉剔到木盆裡用清水搓洗幾遍。
清洗好的蚌肉放姜片蔥段熱水下鍋煮上一煮,撈出來後切成細條,前兩個月抓的小河蝦多,讓他曬成了河蝦幹,正好跟蚌肉一塊炒了,放姜蒜幹辣子炒出香味,再下蚌肉翻炒,翻炒幾下再加河蝦幹,最後再放入切的碎碎的鹹菜疙瘩,還有青紅辣椒一塊翻炒,一道又下飯又下酒的菜就能出鍋了。
今兒中午十多個人吃飯,鄧早早趕緊給蒸上一大鍋糙米飯還有二十個饅頭,家裡就一口大鍋,蒸飯期間他先把昨天留的兩條魚給收拾了,一條改花刀用蔥姜腌制放在一旁備用,一條切片,魚骨魚頭放一邊,魚片用調配好的調料腌制過後裹上面粉備用。
六個顔色飽滿的茄子洗幹淨後切條用清水浸泡上,土豆切絲搓洗幾遍直到放進清水不再渾濁,主菜配菜都收拾好米飯饅頭也差不多了,鄧早早把腌制備用的整條魚放進蒸屜,悶上一刻鐘,就能出鍋。
鄧早早把蒸屜擡放到竈台上,将剩下幾個菜快速炒好,最後一道蒜炒小白菜出鍋時,老村長帶着一家人樂呵呵的到了院門口,柳夫郎也搭着伴一路過來了,星哥兒牽着葉長雲的大女兒進了院子。
他看向鄧早早,有些不好意思,喊人喊的跑去跟小夥伴玩,都忘了來給他的早哥哥幫忙。
“尋州咋不在?”鄧早早将人迎進院子,棚子下的桌子上已經擺上了飯菜,他攙着老村長跟黃雲和坐在上座,黃雲和四處瞅了瞅也沒看到葉尋州。
招呼人都坐下,鄧早早給他們倒上茶水,是金銀花煮的水,還加了點糖塊,聞着香香甜甜,喝進嘴裡花香中帶着淡淡的甜味,幾個小孩子喝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我讓他上隔壁村打酒去了,月哥兒跟着一塊去的,說我不在的時候,他來保護尋州。”鄧早早眼尾上揚,轉頭朝院外望去,倆人都去這麼久了也該回來了。
不會在路上遇到啥事了吧?
好的不靈壞的靈,正如鄧早早所擔心的,打酒回來的二人碰上了吳白秀母女倆。
葉尋州一手提着酒水一手牽着月哥兒,繞過迎面而來的母女倆。
見葉尋州跟沒看到她似的,吳白秀咬了咬唇瓣,手心都掐出好幾個指甲印,沒了一身的郁氣,葉尋州愈發俊朗,吳白秀又氣又惱,又想不明白自己在氣惱些什麼。
有鄧大強這座大山壓着,孟梅花想蠻橫無理也要掂量掂量,這會兒隻有葉尋州跟一個小不點在,她沒甚怕處,又見人看都不看她們一眼,張嘴就陰陽怪調:“喲!我當是誰呢,有了依靠就是不一樣,眼睛都長到天上去了,都看不見咱們這些小村民了。”
葉尋州兩耳不聞,牽着月哥兒繼續走,他腿腳不好走的慢,見葉尋州不搭理她,孟梅花還來勁了,三兩步追上去,朝着人啐了一口:“呸,什麼東西,死喪門星你現在就得意吧,等那小賤蹄膩味了,看他還願不願意護着你。”
“哼,你以為鄧家那幫心黑的東西是真心護着你?表面功夫罷了,咱們日後等着瞧吧,呵,一家子都被你克死完了,我就不信鄧家人不在意,喪氣的東西,你說說你怎麼還有臉活着?要我說,你啊,趁早找個水深的地方投了,也算是給下輩子積陰德,别留在世上給别人帶來晦氣,我看用不了多久你家的小狐狸精也要被你克死...”
“閉嘴。”葉尋州突然停下,轉身冷冷的盯住孟梅花,目光淩厲兇狠,孟梅花讓他給吓住了,到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片刻後,孟梅花脖子一梗,不過是一個廢人,她有什麼好怕的,“瞪什麼瞪?你還敢動手不成。”
吳白秀聽着孟梅花惡毒的話語看向葉尋州冷笑,剛剛的氣惱消了不少,都已經陷進爛泥堆裡的人憑什麼能走出來,他就該腐爛在污泥堆中,肮髒污穢。
孟梅花叉腰指着葉尋州的鼻子還欲開口,小小的月哥兒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的推了她一把,孟梅花一不留神被他推了個趔趄,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好啊,你個小兔崽子竟敢推我,看老娘不打死你。”她揚起手掌就要打人,葉尋州把月哥兒拉到身後,抓住孟梅花的手,冷聲道:“我是廢了條腿,但,對付你也足夠了。”
孟梅花見他不似在說假話,猛的抽回手臂,要真動起手來,她還真打不過葉尋州,她有點後怕,還忍不住要放狠話:“哼,老娘不是怕你,是不屑跟你一個廢人計較,咱們日後等着瞧。”
“秀姐兒,咱們走。”
她一把扯着吳白秀邁着大步,生怕葉尋州會跟上來,吳白秀一言不發跟着孟梅花的步子,扭頭深深的看了葉尋州一眼,葉尋州早轉過身去,月哥兒對着她做了個鬼臉,氣的吳白秀咬牙切齒。
被吳家母女倆惡心了一把還耽誤了回家的時間,快到家時葉尋州彎腰對月哥兒道:“月哥兒,剛剛的事你别告訴早哥哥好不好?”
“為什麼呀?”月哥兒疑惑的看着葉尋州。
葉尋州揉了揉他的頭,“她們是壞人,要是早哥兒知道我們遇到壞人會擔心,我不想讓他擔心。”
“我也不想讓早哥哥擔心,我不說,咱們都不說。”
二人剛走近,柳夫郎就過來接過葉尋州提着的酒,“就等你們了,早哥兒都要去找你們倆了,快洗手準備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