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早早心中有些擔憂,老師傅收徒弟沒他阿爹說的簡單,要是喻老師傅不願意怎麼辦?葉尋州肯定會很難過,再者,喻老師傅雖然為人和善,性子也是爽朗大氣,但他對徒弟卻是十分嚴苛,輕則呵斥懲罰,重則還會動手。
葉尋州性子悶,又不會說話,以後要是惹了喻老師傅不快,打他怎麼辦?
跟他的有所擔憂不同,此刻的葉尋州滿心都是對來年春季的期盼。
鄧早早所有的心事都挂在臉上,不用他開口,鄧大強就看懂了他的擔憂,不甚在意的拍了拍葉尋州的肩膀,“旁的事用不着你們小倆口操心,你們隻管好好過日子,好好把尋州的身體養強壯,其餘的事自有我來安排。”
鄧大強一向說到做到,聽了他的話鄧早早雖然還有所顧慮,但也放下的心中的擔憂。
“再來碗湯。”排骨跟白薯炖出的湯十分濃稠,白薯被炖的軟爛外邊一層跟湯水融化在一起,丁美麗見葉尋州的湯碗空了立馬又給他盛了一碗。
葉尋州這會兒心情不錯,胃口也好,再喝一碗肉湯也不礙事,他吃的香鄧早早心裡也高興,從上桌就不停的給他夾菜,吃到最後葉尋州都被撐出了小肚子。
一夜好眠。
隔日吃過早飯,鄧早早就讓鄧福豪送他們回去,冬日天亮的遲黑的早,吃了午飯再回去鄧福豪就得趕夜路回來了。
丁美麗依舊依依不舍的站在院門前目送孩子們離去,待牛車遠去不見蹤影她才回院子,從屋裡拿了繡籃坐着光亮的院子裡繼續縫補舊衣服,丁美麗剛拿出針線就發現了藏在舊衣服裡的三兩碎銀,她滿眼無奈。
知道他阿娘肯定不會收他的銀子,鄧早早才偷偷的藏在繡籃裡。
等了竹溪村鄧福豪連口水都沒喝又要往回趕,工地上的活還多着,鄧早早便沒有留他,從屋裡找了幾塊糕點兩個冷饅頭讓他帶着給路上墊墊肚子。
院子裡幹幹淨淨的,小雞小鴨也都活蹦亂跳,都是柳家兩個小哥兒的功勞,水缸裡的水也是滿的,肯定是柳夫郎上午來過給挑的。
鄧早早讓葉尋州在家歇着,他取了一塊臘肉去了柳家,兩個小哥兒不在家跟小夥伴去村子裡玩了,院裡隻有柳夫郎一個人在。
帶着東西來又免不了被柳夫郎說上幾句,鄧早早笑着聽他說完才拿了鑰匙回家。
出門就跟吳白林打了個照面。
二人皆是暗道:見鬼了,真晦氣。
這幾個月吳家的幾個漢子幾乎都是繞着他們走的,許久都沒有正正經經的打個照面了,偶爾在幹活的時候遇到,也都是當對方不存在,不像現在,吳白林站在鄧早早面前,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面黑如炭。
吳白林本想轉身就走,卻覺得這樣很丢面子,搞得自己好想怕了鄧早早一樣,于是他就那麼直挺挺的站着,直勾勾的跟人對視。
鄧早早翻了個白眼,挪動步子繞過他準備離開,擦身而過時實在沒忍住,低聲罵了句:“狗東西。”然後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夠讓吳白林聽清楚,氣的吳白林直跳腳,氣到發抖的手指着鄧早早的背影,憋了好久也沒憋出一個詞來。
吳白林倒是想破口大罵,隻是一想到鄧大強那群漢子,就怎麼都張不開口,隻能站在原地生悶氣。
“中午咱們吃什麼?”
怼了一句吳白林讓他吃了癟,鄧早早腳下步子跟他的心情一樣輕快。
葉尋州沒回他,肯定又是在發呆,鄧早早聳聳肩,問了也是白問,他走到竈台邊準備燒火下一鍋面條,卻聽到身後傳來聲音:“想吃蔥油餅。”
“啥?”鄧早早點火的動作卡在一半,轉頭露出驚訝的表情,是他幻聽了?
葉尋州朝他走近兩步,自然的從鄧早早手中拿走火石,“中午想吃蔥油餅。”他往小闆凳上一坐,開始點火。
“吃,就吃蔥油餅。”鄧早早傻兮兮的咧着嘴笑,“炒個土豆絲就着吃,再給你煎個雞蛋。”他邊說邊快速的往屋裡走去,去舀面粉和面。
這是葉尋州第一次對他提出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