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說他家阿香總想出去找活幹,他制止了,但沒一點兒用,非說自己身體好了,一不留神就趁自己不注意去了各廠子裡詢問去了。
徐叔道,這麼多年一起過來了,他當然非常了解阿香,但身體是第一位的,他苦口婆心地勸,又從手機裡找到了一堆冷庫裡幹活帶來的危害,終于暫時給勸住了。
但他也不知道能勸多久。
因此,下午的時候,徐叔才對他提出了這個想法。
他觀察好幾天了,阿香的身體确實沒有什麼大問題,與其讓阿香不知道去哪個作坊裡幹活,面對未知的威脅,還不如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呢。
畢竟,老闆、工廠設施什麼的都是知根知底的。
這活兒也不累,頂多是有點曬,但他們之前手動割麥子、頂着大烈日少年都過來了,還怕這點太陽。
很快,沈生竹的呼吸變得甯靜而悠長,輕輕吐納着。
他說服了自己。
又是尋常的一天。
徐嬸兒6點多一點就醒了,起來一看,老伴兒正端着一碗湯從廚房裡出來。
“起這麼早啊?”
徐叔放下碗,又轉身回了廚房裡,出來的時候手裡又多了一碗湯。
“對了,你不是想找活嗎?給你找了一個,估計上午小老闆就來了。”
“好好好”,徐嬸連忙點點頭,一聽小老闆這三個字眼,她就知道是誰了。
連多少錢幹什麼都不問,就直接應下了。
她這條命都是人家救回來的,這可是天大的恩情,就算讓她無償她也願意!
老伴兒吃完飯就去工廠那兒了,她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來,也沒一直閑着,索性就将家裡收拾了收拾。
收拾完之後也沒閑着,農村人就這性子,年輕的時候實在吃了太多苦了,現在是閑不了一點兒。
院子裡——
“嘎嘎嘎”
“大寶貝們,過來吃飯了!”
徐嬸放下食盆,在盆沿上框框敲了幾下。
沒一會兒,兩隻蛋鴨就撲棱着翅膀,一路小跑了過來,把頭鑽進了食盆裡面。
徐嬸伸出手,滿臉笑意地在其中一隻上摸了摸,哎喲勒,這毛是真順滑啊。
又摸了摸另一隻,嗯,稍微有點毛躁。
也不知道為啥,明明吃的都是一樣的東西,小老闆給的那隻毛發和精神頭就是好。
自從她回來休養之後,老伴跟着的那個老闆就硬生生塞給了他們一隻蛋鴨,活的,每天可以下蛋,說是補身體,根本不容拒絕。
一隻不會太孤單了嗎?于是,她讓老伴又在集上買了一隻。
但不知道為啥,它們兩個總是打架,每次打得可兇了。
嘎嘎直叫,但她每次去看吧,身上又沒有什麼緻命傷,索性就由着它們了。
雖然說她沒有看見是誰挑事的,但準沒錯,肯定是老伴買的那一隻,估計是脾氣太臭了。
想到這裡,徐嬸忍不住感歎,不愧是小老闆呀,養得真好。
事實上,大半個月之前,沈生竹看着中間趾高氣揚、不知道吃了什麼槍子兒了的那隻蛋鴨,直皺着眉毛。
這樣不行,總是打架。
一直和大白叫闆,一開始還縮着個鴨頭,到後來直接趕對着叫嚣,一點也不聽話,這還得了!
嗯,他看徐叔好像有一手,那趕緊帶走吧!
徐嬸兒喂完之後,又幹了點活,就洗了個衣服的功夫,就等到了來人。
徐叔在忙,沈生竹就自己來了,反正徐叔應該已經告知過了,他打量着嬸兒的臉色,沒有什麼異樣。
“嬸,這是自家種的菜,中午炒着吃了就行。”
“哎呀來,這怎麼好意思!小老闆,你說你來就來拿什麼東西,前面都種着好多。”
沈生竹笑笑,等徐嬸放好東西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把契約書拿出來了,翻到了新的一頁。
“嬸,這是契約,你看一下,沒有問題的話就簽了。”
“契約?”
“就是合同。”
“行”,徐嬸彎彎腰,看着桌子上那個精美的本兒。
哎呀勒,真不愧是老闆,竟然還有合同,而且這合同長得嘞,真是精美!
其實,她就端相了兩三秒,很快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沈生竹:真是速度!
徐叔真是靠譜,竟然毫不遲疑!
“行,要是沒有問題的話,明天就可以開始了。”
然後沈生竹稍微講了一下具體操作,就是把小圈裡突然冒出來的雞都給抓到籠子裡,然後用小推車把它們運到工廠裡,一次運三籠子。
考慮到方便抓,昨天最後他和徐叔還弄了幾個小栅欄子,圍成了幾個圈,到時候那些雞鴨鵝就分别降落在這幾個圈裡了。
這麼一天下來頂多也就是七八趟。
雖然昨天老伴已經說過了,但徐嬸還是認真聽着,時不時點點頭。
就是有些詞兒不是很理解?
突然冒出的雞鴨鵝?
在小圈裡?
她其實有點疑惑,但沒表現出來。
她想着,她明天第一天早點去,應該一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