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招下來,沈長清光潔的額上便覆了一層薄汗,但他出招依舊穩而不亂。
在樹上叼了五天狗尾巴草的姜枕硯終于找到了鑽空子的機會!
這邊的沈長清握着月華劍正欲上前,覆逍遙便感胸口一窒!
他忽然躍出一段距離,惡狠吐出一口老血道,“不想爾等名門正派,也行此龌龊之能事!”
沈長清細看,這才發現他胸前末入一柄玄色暗器,雖不見血,卻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影響,看來那暗器上怕是淬了東西!
姜枕硯冷笑,“對付爾等狗彘鼠蟲之輩,自然要用對付鼠輩的法子。”他陰恻恻笑道“怎麼樣,可還合您老胃口啊?”
此話一出,氣的覆逍遙牙癢癢,再回頭一看,衛兵倒了一地,看着正整理衫角,眉目疏朗的卓炬焰面色愉悅,不急不忙的朝這邊走來,覆逍遙氣的臉都綠了‘卑鄙太卑鄙了,卑鄙小人!’
沈長清這才收劍,他身上散發着不同于他人的威壓,他修為不高但隻覺他劍術了得,此人來曆他卻一概不知,莫非他隐藏了修為?!
如此神秘?!
姜枕硯掀開牢門,打算上前檢查狌堯的脈象,卓炬焰一雙桃花眼危險一眯,手疾眼快抓住了姜枕硯伸出的手,“上面有毒,我們被騙了!”
接着那具屍體上的術法消散,重重倒地,隻是一隻死去的普通狌狌,根本不是狌王堯。
三人回頭,地上哪裡還有覆逍遙的影子,“該死!”一個人居然從他手裡跑了兩次!
一團火焰自掌心飛出,旁側的玄鐵籠直接升天!
姜枕硯安撫道:“他中了我的藥,走不遠的。”那藥本是門中牽制一些抓獲的邪修邪道所用,能卸了對方的内力,而實際傷害卻不大,但對他們而言,已經夠了。
沈長清搖頭,面色淡淡道:“罷了,窮寇莫追,此處是他們的地界兒,山形險峻讨不到好處。”
卓炬焰沉了口氣,不甘心的點頭:“現下要事,還是得找到狌王,狼人一族詭計多端,狌王怕早就被轉移了!”
沈長清面色沉重,像是自言自語般,“隻要狌堯活着,我們就還有機會。”
三人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姜枕硯想,不僅是自己跟了許多日,恐怕長清公子對這個事情更上心,如今被調虎離山,心中自然惆怅。
姜枕硯回想了這幾天的路程,若是有什麼不一樣,那就是有次歇在一處漠上的客棧,也是從那天起,狼族的隊伍莫名警惕起來,現在一想怕是做給旁人看的了!
他疾呼一聲道,“我想起來了,他們恐怕在荒漠上就已經動了手腳,當時就覺他們神色不對。”他後知後覺的敲了一下腦袋,“怪我當時沒注意到,”姜枕硯一句話讓騎在火麒麟上叼着狗尾巴草沉思的卓炬焰提起了精神。
見兩人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姜枕硯這才解釋了來龍去脈。
一陣沉默之後,卓炬焰若有所思點點頭,“如此,還得回到漠上查探!”
沈長清見卓炬焰摸着下巴眉目蹙成一團,知道他又不想回魔族了,微微斂神道:“你不必憂心,這件事我會探查,你先回去。”
卓炬焰聽後連忙道:“哎呀,你一人去探查我怎麼可能放心。”說完看了看沈長清一張清雅面容微微色變,眼裡一絲得意神色閃過,假意推脫道:“本來我軍中事務繁忙,但你看我法力深厚,出去能給你擋多少麻煩事兒了!”
沈長清聽出了他的極力引薦,無奈笑道:“你父親若是知曉你又去狼族中攪和,回去得挨鞭子!”
卓炬焰一股恨不得馬上出發的勁頭被沈長清一句話澆滅,扁着嘴目光幽怨的盯着沈長清看,眉頭皺成一團兒。
一旁的憨憨姜枕硯沒明白其中意思,傻白甜連忙語氣輕快的引薦道:“若卓少主不得空閑,公子帶我去吧,雖然我修為尚淺但幫幫忙還是可以的……額”
卓炬焰一臉被搶了飯吃的表情轉到他臉上,緊皺的眉頭恨不得能夾死‘這隻蒼蠅’。
‘你小子閉嘴啊,本座好不容易從那個無聊至極的地方溜出來啊啊啊啊啊!’
姜枕硯看懂了卓炬焰的面色,這會兒隻能打着哈哈偷偷在心裡給自己摸了把汗,餘光則看着沈長清愈來愈嚴肅的臉色。
沈長清沉思了一會兒,聲調很冷:“炬焰,今時不同往日,魔族将士們沒了你不可,如今敵人動向愈發讓人出乎意料,你需要守住的第一關就是魔族的大門!”
卓炬焰沉默了一會兒,像顆被霜打了的大白菜恹恹爬上了火麒麟的背上。
還躺在地上開心摳鼻屎的火麒麟不耐煩的扭了扭那圓潤非常的臀部,反倒被卓炬焰甩了一鞭,氣的它鼻孔冒火又不敢發作,窩囊極了!
“哼!本座還懶得去照拂那種地方,降低本座的尊位。”他嘟囔了幾句,随後又不忍道:“你們倆萬事都留個心眼!”
姜枕硯點頭,給了對方一個放心的眼神,“卓少主放心,我會同長清公子一路。”
他們是去暗訪,以這小子的修為,也勉勉強強了,卓炬焰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問道,“這位少俠怎麼稱呼?!”
“在下昆侖姜郢!”方才與那厮糾纏,還未行禮數,好在他早就聽過卓炬焰的威名!
卓炬焰眼睛一亮,看他的目光多了幾分趣味,“哎呦,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你就是昆侖掌門的大弟子姜郢?”
這可不得了,昆侖掌門可是不收徒的,這姜郢。
看着卓炬焰一副活久見的模樣,上上下下給姜枕硯打量了一遍,姜枕硯不自在的退到了沈長清身後,托師尊的福,他初出茅廬,就已經名滿天下了!
沈長清睨了他一眼,語調平緩:“炬焰,不可無理。”
卓炬焰撇嘴收回目光,嘿嘿一笑,聲音忽然輕快了不少,“如此我就放心了,先行告退!”說完便大步流星騎上火麒麟,消失在二人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