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别鬧了。”景幽佳牽着白小九走去木屋,獨朽笑道:“你們師父比龜大爺還嚴厲。”
老者輕撫白胡須,腳踏黑布靴緩緩而來,齒牙春色。拂塵一擡,指于雲間道:“自人間走一遭,有所長進啊。”
于雲間自謙道:“哪兒有師父您厲害啊。”
狼十二心道不解,上一秒還在對攻,下一秒就侃侃而談,不明白,實屬不明白。
“咱自小與龜爺爺學習,人間習俗還真是不懂。”
獨朽同樣覺乎,首次見到他們口中的師父,說得那叫一個親切,竟是如此這般。
鷹師父瞥見獨朽,眼睑垂下,捋了捋白須:“你便是,獨朽。”
獨朽本抱着臂,聞此急忙放下了手臂,大吃一驚:“您怎麼知道!?”
鷹師父神色莫測說:“我還不止知曉這些。”
“師父,您太神了!”獨朽上前一把拉住鷹師父的手,對方不動聲色地推開了他的手,“小景啊,過來。”
“師父。”景幽佳走到鷹師父身旁,他從懷中掏出了一站密函,遞給了她,“小景,想必有些事情你們已得知,如你現在的道行,很難對付敵人。”
密函上三大墨字在最頂端:天行城。
天行城乃人族中修仙之地,在此城不少人飛升成仙,自然,其難入者數不勝多。
于雲間一問:“師父,您的意思是讓小景去修仙?那我當如何?”
師父道:“雲啊,小景無你那般本事,若她不去天行城學法,往後的日子可是兇險極高。”
“一張密函隻能一人去?”狼十二問。
師父說:“倒也不然,雲兒身為獸族去往天行城,且不是……”
于雲間上前一步争論道:“師父,萬一那些人讓小景去做危險之事,有我的保護能避免許多,大不了多吃些隐息丸,無礙的。”
“這……”鷹師父撫起胡須,目光移向遠方,随即改了口,“也是,若你能護得了自己,為師自是希望你能護着些小景。”
于雲間聽師父改口,頓時松了口氣,景幽佳手指磋磨着金煌密函,一行小字吸引了她的注意,天行城除魔衛道。
“師父,天行城除妖除魔,自是除得了夢魇?”
“夢魇?”師父再三揣摩,視線飄忽到了白小九身上,狼十二摟着小九解釋着,“鷹師父,我妻被夢魇困擾許久,來往人間也是為找尋解困的法子。”
鷹師父忽然說道:“夢魇乃是魔族,若想消除夢魇,除非找到一個道行高深的人。”
“您呢?”狼十二問。
于雲間說:“師父是貓鷹族,不學道法仙法。”
白小九擡頭望向狼十二:“那麼,我們也要去天行城?”
狼十二低頭額上輕輕一吻,說:“小九,我們堅持堅持,定會将夢魇除掉。”
獨朽臉上不自覺抽了抽,狼十二不悅道:“你這是?”
獨朽沒有搭理他,反而是問向鷹師:“師父,那我能去嗎?他們都去了,那我呢?”
“你也想去?”鷹師父上下掃量着,下一刻敲了敲他頭上的鬥笠,“何人會讓弟子戴着鬥笠呢?你……我看難。”
他被說得啞口無言,突然靈光一閃,說:“變貓可行?”
“若你執意冒險前去,也非不可,隻是這後果……”
獨朽說:“師父可否預言一下?怎樣躲避天行城弟子的眼?”
師父:“避無可避,全憑運氣。”
一疊密函多人行去,選或不上全憑自身。
——天行城外,二人所背包袱,另幾行人排排所站前端,人手一張密函,遞一張走一人,變為貓的獨朽咂嘴道:“就咱幾個拖家帶口的。”
化為小狼的狼十二被于雲間抱在懷中,聽獨朽這樣一說,頓時爪了它一下:“要不你走?”
白小九在景幽佳懷中縮了縮,小聲說:“十二郎閉嘴,被發現可就難收場了。”
天行城的弟子們皆站立在旁,一位身着紫衣的姑娘坐在木椅上,記錄着名額,然而好幾人到了驗靈石被勸退,無靈根者無法進入天行城行當弟子。
“你看那人。”獨朽說。
尋着視線望去,有一人族把手觸碰到了驗靈石中,靈石迸發出白色光芒,衆人唏噓不已,叽叽咕咕的談論着。
紫衣姑娘扯了扯身旁的藍衣修士,低聲說了些什麼,藍衣修士點點頭,便喊其它弟子把方才那一人帶進了天行城。
有一人看着那人漸漸遠離的背影,發出感歎:“運氣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