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是我們想錯了?”
獨朽扒着門檻,腳步一颠一颠地走入了客棧。與往日别無兩樣,賓客盈門,整個屋中充斥着熱鬧的氣息。
究竟怎麼回事?
旁邊桌上的一個醉漢飲了一口酒,砰地一聲,醉漢面色通紅暈了過去,酒瓶子随着震動滾落在了腳邊。
他眯着漆黑锃亮的眸子,緊緊盯着酒罐子裡未喝完而流出的酒水。明明清透的酒都映出了倒影,可為何越看越覺得鮮紅?
“客官,裡面請。”店小二招呼客人的聲音,将他從思緒中拉了回來。他踮起腳跳上了樓梯,去到了狼十二的房間,看見了獨自在屋中的白小九。
“小九,小九。”他叫着。
白小九回過頭,面色一驚:“你怎麼回來了?”
獨朽往門外瞥了一眼,問道:“他去哪兒了?”
白小九搖搖頭,一副不知的模樣:“不久前他忽然離開了,我也不清楚他去做什麼了。”
他眯了眯眼睛,又問:“客棧裡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白小九着實說着:“客棧裡倒是沒出事,隻是他突然離開了,也沒告訴我去哪兒。”
“這樣麼?”獨朽盯着白小九,對方被他看得不太自在,問道,“嗯,他們何時回來?”
獨朽奇怪地說道:“他們?他們是誰?”
白小九笑容一僵,問道:“你怎麼了?他們自然是于雲間,景幽佳,周無亦呀。”
“哼哼”獨朽忽然得意地哼了兩聲,迅速化為了獸形,而原本就八尺多的他,在對方看來更是壓迫得緊。
他晃了晃腦袋,影子慢慢和白小九相近,一步一步地把她逼到了床榻上。
“景幽佳?”
白小九看出獨朽的面色不對,驚慌地問:“景幽佳怎麼了?她,她是出事了?”
獨朽擰着眉,再一次問道:“景幽佳?”
“她……!!”
話音未落,榻上便染紅了一片,一滴滴血液順着床流在了地闆上,啪嗒、啪嗒。
沒有顔色的血液,和那瓶酒一樣。
“他爹的。”獨朽暗自肺腑,擦拭着手上清透的水漬,又一拳砸向了窗子。
敢暗算他?究竟是什麼時候?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出來。
“……”他擡起頭,把鬥笠往旁邊歪了歪,走出了房門。
店小二完全沒有看見他似的,繼續招呼着來客。醉酒的壯漢也依然躺在桌子上,連酒瓶都沒有人打掃。
“呃!”獨朽一下子扯起了壯漢,對方醉醺醺地擡起可眼皮,打出了一聲飽嗝,下一瞬便被打倒在地。
不出所料,壯漢雖然被突如其來打了一拳,但并沒有站起來回擊,反而不吭聲也不動,就這樣靜靜地躺着。
他扭頭看向店小二。但此刻不止是店小二,就連周圍的賓客們,臉上都洋溢着木讷的微笑,重複着動作。
招呼、吃飯、喝酒、談論,如出一轍。
咣當——獨朽踹翻了一面滿是吃食的桌子,客人便如此重複着夾菜的動作,哪怕眼前是一堆空氣。
“靠!”
“你怎麼了呢?”
煩躁的獨朽下意識擡起頭,對上了一位姑娘的雙眼。她雙手抱着臂,斜靠在門口,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瞧你這脾氣,哎。”
獨朽怒罵道:“滾,小心老子撕了你!”
對方瞧他這個态度,跺了跺腳,惱怒道:“本姑娘是看你被迷了眼,特意來幻境裡救你,你這是什麼态度啊?!”
獨朽扶在另一面木桌上的手一頓,試探道:“你?幻境?你是誰?”
“你說呢?瞎貓碰上死耗子。”墨月西邁過門欄,走來給了獨朽一拳,嗔怪道,“還以為你多厲害呢!要不是我偷偷跟來,都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
獨朽仍然不信任眼前的墨月西是真實的,不禁拉開了和她的距離,繼續試探着:“他們在哪兒?”
墨月西讀出他眼中的不信任,一副了然樣子,用法術把淩亂的凳子扶起,便坐了上去。
“說實話,他們在哪兒,我不知道。”
“是麼?”
霎那間,獨朽的拳頭就要砸到墨月西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