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鳳晚挂在牆外的時候覺得難受,好不容易下來了,她發現自己甯願挂在外面當蜘蛛俠。
陳師望隻能擠在陽台和人群的夾縫裡,根本下不去腳。
“拜托讓一下好嗎?我們就落個腳。”
“滾遠點!”
“難道我們就該下去被淹死嗎?你怎麼不去死!”
“滾開!别擠!再擠我就把你扔下去……”
蘇鳳晚扒着濕滑的陽台,直接打起了退堂鼓:
“我覺得從上面往下走比較容易,咱們去最高層吧。”
“到了最上面怎麼進大樓?全是人,我靠……”
一道黑影劃過。
說話間,三人均是看着一個黑黑的人影從樓上墜落,她們并不知道這是被擠出陽台的,還是自己跳下去的。
“蕭順清,現在怎麼辦?”
蕭順清不知不覺就已經成為她們中做決定那個人,似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她擡頭看了看,十七層近在眼前,往下看,大水茫茫一片,看着平靜,實際上波濤洶湧。
“那就先上去……等等,先進去!閃開!”
蕭順清還挂在牆外,另外兩人已經上了陽台,勉強算是摸到十六樓的邊。
聽見蕭順清突如其來的示警,兩人均是一臉懵。
克制住下意識詢問怎麼了的念頭,兩人心一橫,踩着一個人的肩膀蕩進樓裡,陳師望趴在牆上,手上努力摳着一個電箱。
“哥們兒,肩膀踩踩就算了,這我頭。”
底下傳來淡淡的提醒,陳師望尴尬收腿,但是盤不住啊。
緊接着蘇鳳晚也來了。
陳師望着急:“就這一個電箱,搭我都費勁,你别扒拉我啊!”
蘇鳳晚也着急:“那你往裡面去點啊!我都快掉下去了!”
她連腿都蜷縮起來,用内側增大摩擦面積。
就那麼一個着力點,這人好歹分她點啊。
“美女,要不你踩我頭吧。”
陳師望:……
蘇鳳晚:……
陳師望終于看清了這個男同胞的面孔,陳師望十分失望:
“不是,哥們兒,剛剛你跟我可不是這個态度。”
男人神情淡淡,仿佛理所當然:“我可以主動給,但你不能主動要。”
主動踩人家頭的陳師望無話可說。
蘇鳳晚也不想踩陌生人,尴尬拒絕之後努力從陳師望身下扒拉電箱。
“知不知道單人單回路,雙人不觸電啊,給我留點。”
她們費勁扒拉,底下男人輕輕歎氣。
一手一邊,托着兩人的腳。
那穩穩向上的力道,讓她們仿佛感覺自己踩到了真切的陸地。
來不及震驚,她們都聽見了一陣嘈雜的驚呼,害怕的尖叫聲響徹雲霄。
蕭順清的聲音隻來得及說上一句:
“把繩子割斷!”
随後,天上好像下人了。
一道道黑影,下餃子一樣粘連着從上層滾落。
一整塊石闆狀的陽台狠狠砸下,竟然是十七樓的陽台斷了!
蕭順清剛剛便看見那塊水泥澆築的石闆搖搖欲墜,她隻來得及将那兩人叫進去,并割斷繩子以免一帶二。
然後,無數飛石墜落,她單手護住頭部,感覺到有很多東西砸在她身上。
上方沒有固定點,蕭順清成為這條繩子上最頂端的固定人樁。
之所以說是最上頭的,因為蕭順清下方還有一個人。
他一聲不吭地跟緊了蕭順清,蕭順清看見了頭頂墜落的石闆,他沒看見,但不妨礙他也躲起來。
甚至因為蕭順清在上面頂着,他比蕭順清安全多了。
蕭順清忽然感覺到腰上重力加重,險些讓她一個後仰從牆上墜落。
她低頭看去。
此時石闆已經砸進水裡消失不見,但還有許多人因為失去了阻攔,被人擠出建築物。
現在,就有人幸運地抓住那繩子,因為慌亂和毫無章法,雙腳都在晃蕩。
連帶着整個繩子也晃悠起來,最受其苦的就是蕭順清。
她有心想解開繩子,不管那一群人的死活。
但是,蕭順清還是沒有那麼做。
她抱着管道,在人像冰雹一樣砸下的間隙,甚至還往上爬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