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假條給你。你剛才說你有事,你有什麼事兒?”
安蘭德一邊遞請假條一邊問。
泰明接過請假條,看了一眼,揣進包裡:“剛才我見到了打電話的王小紅。
王小紅求我,一定要殺了柳生,我想,與其等着柳生過來找我,不如我上門去找他。”
“你倒很有志氣,但你考慮過自己的能力嗎?你能找到他嗎?你能殺了他嗎?你能全身而退嗎?你保證殺的人不會有錯嗎?”
安蘭德連珠炮似的問。
“我對我的能力有一點信心。”
泰明含笑。
“既然你有這個心,又答應了别人,我不阻攔你。你登錄一下賬号,在官網上截取殺死柳生的任務之後再去找人。
等你殺死柳生之後,記得把屍體帶回來,作為證據,證明柳生是柳生,而且已經被你殺死,我确認無誤後就可以判斷任務完成。
你會得到任務獎勵。”
安蘭德目光贊賞說。
“謝謝。”
泰明點了點頭。
“不客氣。如果你真的能殺了他,對我們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
我可以給你一天的任務期限,如果一天之内完不成這個任務,你就隻能在自己的空餘時間去找,而不能在上班時間去。
明白嗎?”
安蘭德認認真真問。
“明白。”
泰明點了點頭。
“好,接了任務,就去找吧。”
安蘭德松了一口氣似的,笑了笑。
泰明離開了安蘭德的辦公室,打開自己的包,從裡面取出之前畫的那張紙。
紙上的人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從紙上掙脫出來,站在眼前。
泰明把這張紙折成了紙飛機,往前一扔,紙飛機在半空中搖搖晃晃飛了出去。
泰明跟在這張紙飛機的後面,一路走出了基金會,一直走到了一個小巷深處的酒吧。
紙飛機停在了門口。
泰明伸出手去。
紙飛機緩緩下降,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把這張紙拆開團成一團,重新塞進包裡,掏出手套,戴在手上,推開了酒吧的玻璃門。
或許是因為地段不好,又或許是外面的高樓大廈太多,又或許是外面的樹木過于高大茂盛,遮擋住了明光,裡面光線十分昏暗。
幸好,酒吧頂上的一盞巨大西式水晶吊燈彌補了這一點。
那一看是橙色,仔細一看,是半透明的金色,暖洋洋的,像是外面的陽光,不小心撒了進來,在露珠上反光。
垂墜的小珠子,亮晶晶的,一層又一層,像又高又大又貴又重的蛋糕一樣,最下層最大,最上層最小,好像輕輕伸手一撥,便有音樂。
但這燈的光并不特别明亮,所以除了有燈的部分,四面八方的角落還是十分昏暗。
如果有人蹲在角落一動不動,隻是睜着一雙眼睛看着,大約剛進門的客人一時間也不會發現,角落居然會有人。
或許是為了避免角落過于昏暗而導緻客人受傷,酒吧在角落裝了小燈,小燈閃爍着五顔六色的光,令人目眩神迷又眼花缭亂。
繼續往裡走,能看見一排靠着牆的大櫃子,櫃子裡裝滿了東西,或是酒瓶或是酒杯或是煙。
調酒員站在大櫃子的前面,調酒員的前面,是收銀台和吧台,吧台前面是高腳椅子,客人可以坐在那樣的椅子上,伸手從吧台取酒。
這裡的客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零零散散,坐在這個酒吧裡,頗有些像海面上撒網捕魚浮漂出來的彩色小球。
如果,這裡真有一張網要捕魚,這個酒吧是那張網,這些客人是網上的标記,他們要捕的魚,毫無疑問就是剛剛進來的泰明。
因為他們可以随時包圍,正在中間的泰明。
泰明走到了調酒員的面前,二人之間隔着一條長長的河水般的黑色吧台。
或許吧台底下放着冰塊,這吧台頗有涼意,并且表面上有細密的水珠一點一點往外滲出。
隻是坐在吧台前的高腳椅子上都能感覺到,從吧台裡面傳出來的寒涼之意。
“您好,歡迎光臨,請問需要點什麼?”
調酒員一臉微笑,禮貌詢問。
“我要找柳生,或許你認得,能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嗎?”
泰明勾起唇角,眼中并無笑意問。
“我在地下室,就看你敢不敢來。”
調酒員挂着僵硬的微笑,挑釁答。
顯然,這個調酒員的身體已經被柳生占據,原來的那個調酒員大約已經被殺了。
泰明點了點頭。
“地下室的入口在那邊的牆角。你隻要推開那扇門一直往裡走,就能看見了。”
調酒員指了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