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開始散發着一種令人頹喪的氣息。
周圍的光線都仿佛因此變暗了。
“你怎麼不問?你是不敢嗎?我可以替你發消息,也可以替你看消息,之後還可以轉述給你。但我看你好像知道什麼。”
李青山打量着他,緩緩開口。
“沒錯,我确實知道一點。”
老闆放下自己的手,臉上的表情極其猙獰,在昏暗的光線下皮膚發黑,整個人就像是剛剛從地裡爬出來的,咬牙切齒。
“你知道?”
李青山挑挑眉。
“其實不止這一條消息,在這一條消息之後,那個躲在背後搞勒索的小人,還給我發了一條消息。第二條消息就是公司内部機密。”
老闆低下頭去,漸漸把額頭貼在桌子上說。
他看起來像是渾身無力,即将變成一條蛇,從這個椅子上滑下去,掉到地上,盤成蚊香。
李青山眨眨眼睛看着他:“很抱歉,知道這種事。我不是一定要知道這種事。但如果你要我查,我不能缺失關鍵信息。
請你把事情說詳細一些,好嗎?
如果你覺得這裡不安全,我可以帶你到基金會去,如果你覺得我不值得信任,我可以找基金會的其他人,和我沒什麼關系的那種。”
“我說。”
老闆深吸一口氣。
他把手機調了一下,重新遞給李青山。
李青山接過來一看,一些他看不懂的公司文件,還有他能看懂的句子,句子的意思大緻是,我這裡還有,你最好立刻給錢。
“這對公司很重要?”
李青山若有所思。
“是的,這東西對公司很重要。”
老闆點了點頭肯定回答。
“我們還是到基金會去吧。我想基金會的人會比我更清楚應該怎麼處理。”
李青山準備起身。
“不能去基金會,如果去了基金會,一定會被知道,如果被知道了,消息就會立刻被發出去,那我就算付錢也來不及了。
因為那邊的人,肯定會懷疑我,是想讓基金會幫忙。
這根本不用懷疑,如果我真的去了基金會,肯定是要基金會幫忙的。
如果基金會真的幫了忙,那邊就得不到錢了。那我的消息就保不住了。
這和人質被撕票有什麼區别?求求你一定要幫幫我。我會給你錢的。”
老闆哭着說。
看來在錢面前大家都差不多。
李青山安慰他兩句,想了想說:“我想試試能不能和他交流。你覺得可以嗎?”
“給你給你。沒有結果之前不要告訴我。我的心髒承受不住這個。”
老闆把手機遞給李青山,自己在口袋裡掏出一瓶藥來,吞了一點,又喝了一口咖啡,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看起來馬上就要睡着了。
李青山看了他一眼,接過手機,給對面發消息。
那邊似乎一直都在等着,他的消息發送出去,沒一會兒就得到了回複。
李青山發送的消息是:你好,請問能見面嗎?
那邊回複的消息是:你好,謝謝,不能。
李青山看着回複,感覺心情複雜。
一個搞勒索的,居然還挺講禮貌。
李青山再次發送消息:要多少錢?
回複的消息是:一千萬。
李青山皺起了眉頭。
老闆看見他的表情變化,直起身來,努力睜着眼睛,勉強打着精神問:“怎麼了?”
“對面要一千萬,你有嗎?”
李青山擡眼看他。
“如果這些消息保留下來,我可以談成一個項目,剛好能得到一千萬。但如果這些消息洩露出去,我最少要損失一千萬。”
老闆垂頭喪氣回答。
“看來對面好像很清楚你的情況。你有覺得懷疑範圍縮小嗎?”
李青山頭昏腦脹。
“沒感覺。”
老闆搖了搖頭。
李青山歎了一口氣,覺得不能這樣繼續下去,找了一張紙,掏出玻璃羽毛筆,寫了一個找,把那張紙貼在了手機上。
老闆感到迷惑,随後睜大眼睛,看見那張紙一點一點消失在手機上,目瞪口呆問:“難道剛才那個是玉米紙嗎?”
“我覺得不是,寫起來的手感不太像。”
李青山昏昏沉沉眨眼笑道。
“那我剛才看見什麼了?”
老闆揉了揉眼睛。
“你太困了,是這樣的。”
李青山聲音輕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