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不會日夜望着聖上的臉,表面上裝成正人君子,私底下早已是一灘污穢?他會不會早就觊觎聖上的王位和皮囊?
那他平日裡接近聖上又懷着什麼樣的狼子野心?他嘴上說着之乎者也,心裡該不會,已經在想如何把人困在床榻之間狠狠折辱?
緊接着,人群之中傳來了撲通撲通的聲音。
立刻有人大聲慌張喊:“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昏倒了!快送太醫院!可别出什麼毛病!”
李青山直起身來,冷哼一聲:“何必這麼麻煩?太醫也早就在外面候着,若誰有病,現在就治吧,我在這看着你們。”
他說着,往後退了一步,居然坐在了王座上,衆人又是一驚,不過他的目光所及之處,沒人敢和他對視,就都低下了頭,仿佛局面當真一片平穩,沒有一絲波瀾。
李青山往旁邊一伸手,把渾身僵直的芙蓉拉了一把,芙蓉一時沒防備,還真被他拉着了,踉跄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坐在了他膝上。
李青山單手把人環抱着,笑眯眯問:“你就這麼急着投懷送抱?怕了?膽小鬼!”
這是把剛才稱呼還了回去。
芙蓉氣得臉色通紅,一下子想要站起身來,怒道:“你不能這麼羞辱我!”
李青山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全都消失了,又恢複了冷如寒冰的狀态,雖然是坐着,卻有種居高臨下的姿态,睥睨着他,聲音沒有一絲起伏:“我就是羞辱你又怎麼樣?”
李青山說着手上用力,又把人扯了回去,芙蓉一邊掙紮,一邊還想站起來,咬着牙,和李青山角力,額頭青筋跳了跳。
但是他沒争過,還是被李青山死死按在了旁邊,兩個人一起坐在了那張寬大的金黃色的龍椅上。
李青山笑了笑,掐着他的下巴,讓他往下看,說:“你看,從這往下看,當真是天下臣服,萬民歸心,好一派祥和的景象,是不是?”
芙蓉掙紮了一下,沒掙紮開,隻好狠狠瞪着他,挑釁似的問:“那又怎麼樣?他們是在我的治理下才如此祥和,沒有你一樣可以,你什麼也不算,本來這些從來也不是你的,你隻是狼子野心,可恨我沒有早點看清你!你嫉妒了?”
“這些本來都是我的,”李青山喃喃道,“如果不是我,怎麼會有今天?你們最可恨,總想搶我的,那你們的東西也是我的。”
他的聲音很小,芙蓉并沒去聽,因此并不放在心上,隻以為他是在低聲咒罵。
芙蓉嗤笑了一聲:“看來你也不過如此,除了這點暴力手段,再沒有别的了,不就是黔驢技窮嗎?就你這樣的人也配登上王位?”
他哈哈大笑起來:“我等着,早晚有你被趕下去的一天!你一定會比我更落魄!”
李青山瞪着他說:“我不會。”
芙蓉意味深長而格外堅定,輕輕挑了挑眉笑着說:“你會。”
李青山把他猛地一推,他倒沒料到還有這件事,趴在旁邊,吓了一跳,臉上的表情也維持不住了,心髒亂跳,轉過頭問:“你要怎麼樣?”
李青山冷着臉,掏出一個丹藥瓶,打開塞子,把裡面的藥灌進他的嘴裡,面無表情盯着他,像一隻鬼在陰影裡盯着活人即将消失的壽命一樣說:“讓你變成啞巴。”
李青山停頓了一下,微微皺了皺眉,有些嫌棄的樣子,又說:“你太吵了。”
芙蓉倒吸一口涼氣,瞪着眼睛想罵他,發現自己的嗓子一緊,果然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隻好繼續瞪着他,表示自己就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也絕對不會順從他。
李青山對此表示無所謂,挪開了目光。
芙蓉坐起身來,理了理衣服,瞥了他一眼,閉上了眼睛,也算是眼不見為淨了。
底下進來的太醫一通忙活,總算把昏迷的人安置好了,一群人低着頭,隻隐約聽見上面說話的聲音,卻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眼觀鼻鼻觀心,感覺能聽見心跳的聲音,每個人都緊張極了,就怕真出點什麼事,把自己全家牽連。
因此,半個輕舉妄動的人也沒有。
本來應該有的,但是之前被震懾住了,現在又暈了一大半,勢單力薄的,也不好做什麼,隻能暫時不動,以不變應萬變。
一切突然平靜,就像是經曆過海嘯之後的海岸,寂靜無聲,有一股死亡的味道。
從那天起,攝政王謀權篡位,不日登基,下旨昭告天下,人所共知,先帝神秘失蹤,沉淪為一段辛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