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錄制的流程過于緊湊,仿佛在培養特種兵。
練習生們從演播廳出來,馬不停蹄地拎着行李集合,乘坐大巴前往宿舍。
即使練習生們的普遍年紀很輕,一整天在鏡頭前時刻提醒自己注重形象、加上緊張壓力和體力消耗,一上車都累得睡了個東倒西歪。
江泰伊擠在亂哄哄的人流中上了車,幸運地撿到了個靠窗的位置,也不在乎身邊坐着誰,抱着背包就閉上眼開睡。
超過二十個小時沒合眼,江泰伊幾乎是瞬間就進入了夢鄉。
從演播廳到宿舍車程比想象得遠,江泰伊睡得昏天黑地,腦袋中途不免磕到了好幾次窗戶。
他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揉着被撞到的地方掙紮着半睜開眼,大巴車内光線昏暗,為了方便練習生們休息沒有開燈。
車廂内安靜又嘈雜,男生紮堆的地方,大小不一的呼噜聲從各個方向傳來,此起彼伏。
江泰伊身邊倒是沒什麼動靜。他想着’明在亦看起來确實不像會打呼的人’轉過頭,眯着眼适應光線辨認。
窗外的路燈尚未熄滅,随着大巴車的疾馳一閃一滅,映在鄰座熟睡的臉上。
江泰伊一愣。
頭頂的空調沒開,鄭世錫臉上沒卸的妝被汗暈得亂七八糟,俨然成了煙熏。
他睡着的時候看着沒那麼狗,透着點跟他本人毫無關系的單蠢。
江泰伊默不作聲瞅着這人看了幾秒,無語地歎了口氣,伸手把上方的空調開關打開,調到了最大。
确認風向不會直吹着頭之後,江泰伊重新閉上眼,繼續抱着包抓緊時間睡覺。
很顯然鄭世錫坐到他旁邊的位置,大概率不會是巧合。
演播廳有鏡頭不适合叙舊,大巴車上本來能聊兩句,但江泰伊一坐下就秒睡,壓根沒關心過隔壁是誰。
不知道鄭世錫的玻璃心是不是又碎了一地。
江泰伊好笑又無語地随手把衛衣寬大的兜帽拉上,遮住從斜上方傳過來的涼風。
嗯,鄭世錫還記得他讨厭吹空調,算他有良心。
後半程他迷迷糊糊分不清究竟睡沒睡着。
車子緩緩停下的同時車廂内的燈光亮起來。
江泰伊幾乎是立刻睜開眼,窗外天已然微亮了。
跟車的工作人員拍着手喊練習生們醒醒,到地方了。
車廂内頓時活了過來,一幫子人高馬大的男生揉着眼站起來拿行李,頂着壓亂了的雞窩頭蜂擁着下車。
江泰伊偏頭,鄭世錫還閉着眼睛一動不動。
他觀察兩秒,不客氣地推了一把裝睡的小學雞:“到地方該下車了,别擋道。”
鄭世錫緩緩掀開眼皮,不滿地壓了壓嘴角:“……你非得這麼跟我說話?”
江泰伊抱着背包站起身,擡手’啪’地把一直開着的空調關上,低頭反問:“我應該怎麼說話。”
鄭世錫下意識擡頭看了眼空調,閉嘴拎着包站起來從頭頂拿行李箱,掃視了下江泰伊鼓囊囊的背包,順口問:“你還有别的行李嗎?”
“你背後,藍色箱子。”江泰伊一指對面。
鄭世錫探身順手給他一塊兒拿下來了。
兩人一前一後下車,拉着行李箱往宿舍大門走。
人太多鬧哄哄的,江泰伊大體看了一圈,沒找着明在亦和韓枳語在哪。
一百零一号人把一樓大廳擠了個滿滿當當,放眼望去全是五顔六色的人頭。
工作人員拿着個大喇叭告知全員,A等級練習生的宿舍是高級單人間,帶獨立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