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醒了。”
一個女聲嗓音聽起來粗粗的,帶着些男兒的豪邁。
裴子确的眼睛隻睜了一下,就繼續閉上眼了。
此時的他渾身高熱,頭疼欲裂。
但是,他的心裡反複的回憶模糊中聽到的話,看來這回能找到漠北王了。
辦完了事,就能回去了。
出來這些日子,他不常想起來紀如月,忙起來的時候顧不上。
不過,等他回去,第一個想見的就是她。
雖然她好像很冷淡,卻讓他能有安全感。
他知道現在賀湘湘已經跟這些人搭上線了,于是又暈了過去。
可是,此時的賀湘湘正在另外的一個帳中,被人硬灌着喝酒。
若此時在她的地盤,她随便下點什麼,就能讓三王子他後悔終生,但是現在她沒什麼藥物。
她們在漠北王的身邊安排了眼線,但是必須到了漠北王身邊才能接頭。
現在她孤立無援。
而且,她擅長用毒,武功隻能算是一般。
裴子确受傷了,她現在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辦法。
所以,面對那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他的手和眼一直不老實,也隻能忍讓。
不過,低眉順眼的賀湘湘心裡隻有一件事,那就是事成之後,一定要殺了他。
相比于北漠的風沙,盛京的天氣已經開始慢慢的轉涼了。
今年的秋天,似乎晚上格外涼。
所以到了晚上,地宮也變得涼了,大家早早的把厚被子就拿出來了。
萬紅香的被子用的是之前舊的,自己潮的不保暖了。
這回,她找了些門路,弄到了些新的棉花,打算重新縫一下。
不過,因為惦記紀如月,她特意多弄了些,分給了她。
知道她大概不會要,所以萬紅香送過去就趕緊跑了。
因為預料到紀如月可能懶得還來,沒準就留下了。
不過,紀如月沒把棉花還回去,而是給了她些錢。
“算我買你的。”
她的臉上淡淡如水,但是萬紅香就是很高興。
明明的給她送棉花,最後好像她占了什麼便宜似的。
鋪被面這種活,萬紅香哪裡幹過,于是又能晚上去麻煩紀如月了。
雖然她一張臉冷冷的,不過萬紅香就是願意貼着。
就在新被子完工了以後,紀如月在一個豔陽天,帶着萬紅香去曬被子。
新續好的被子必須曬一曬才能蓋,所以她們就架在外面曬着。
中午的太陽依舊熱烈,跟夏日的時候一般熱情。
陽光曬着暖烘烘的被子,也曬着兩個的臉龐。
常年在皇陵中不見太陽,她們鮮少曬太陽。
這一刻,萬紅香忍不住說起來了禦花園。
“那禦花園裡面的花都開的嬌滴滴的,每天我都會去看看。”
“在那裡我也沒什麼認識的,就跟那些花朵們交朋友。”
“我給她們取名字,每天都要挨着叫她們一聲。”
“那時候就覺得,肯定一輩子都隻能跟她們打交道了。”
“想不到會有現在這種生活。”
萬紅香仰面對着陽光,想讓每一寸的肌膚都被陽光洗禮。
紀如月隻看看的看着被子,随口問:“你不喜歡現在的生活?”
那不像是疑問,更多是稱述。
但是萬紅香卻表示不是如此。
“說不上喜歡,但是也不讨厭,可以接受以後這麼過。”
她沒有經曆過皇帝的榮寵,本身也不是那種野心勃勃的人。
所以現在的生活,也不算是在意料以外。
一個時辰後,她們收回來各自的被子往回走。
剛剛被太陽曬得的暖烘烘的身體,一下子就又沉入了濕冷的地宮内。
萬紅香還是沒忍住打了一個噴嚏。
前面的紀如月腳步沒停,繼續的走了,很快就在前面的甬道轉了彎。
這讓萬紅香有點害怕,她不敢一個人走路。
畢竟這也是陵墓,萬一有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該怎麼辦。
她跑了兩步就趕緊去追紀如月。
等兩個人回到了房間,打算開始今天的打掃的時候,崔大人又帶新人來了。
這回是擡過來的。
一個臉上全是血痕的女人躺在架子上面,進氣多出氣少。
看着好像快死了。
紀如月隻看了一眼,就站在一邊等着崔顯的吩咐。
之前的宮女,哪個也沒有這般狼狽的,所以她肯定得罪了什麼人。
還是萬紅香驚訝的捂住了嘴,這個女人她認識的。
是跟她同期進來的答應,好像姓湯。
兩個人住的挺遠的,所以很少見面。
她的姿色在她之上,似乎有侍寝過的。
不過,她不敢多說一個字,學着紀如月也低着頭。
崔顯這時候才說話:“這是新來的,先養傷,等好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