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難測，若是裴逍有意，她也樂的成全。

遲早會有那麼一天，裴逍總會有側妃妾室的，比起一個心思陰毒的人，她更喜歡心思單純的左輕輕。

“不勞你費心！”左輕輕聽聞這話，眼角莫名的噙了一絲淚，瞪了她一眼，走到店門口時，像是下戰書般回頭大聲說：“你不要得意！我會和王爺提的！”

那抹鮮活的鵝黃色錦緞踏出門口，急匆匆在拐角消失不見，像一陣風吹過，了無痕迹。

結束了小插曲，先前的話題繼續，宋清婉繼續察看起了胭脂，夥計在聽聞她的身份後愈發恭敬。

材料是上好的材料，名字也取得大氣，又有好名聲加持，生意不會壞到哪裡去，隻是有些胭脂放在普通的盒子裡，再好的東西也暗淡了幾分。

那些無人問津的脂粉，生生放在角落裡，直到不能再用，這些未免太過浪費了。

她去了内室見了店面管事：“去打造一些精緻小巧的盒子來，用來裝這些胭脂水粉。另外，你們可以想想将眉粉、胭脂、口脂搭配起來，做成一套售賣出去。”宋清婉想了想，簡單提了幾個意見。

“此外，時令也很重要，如今是夏日了，脂粉售賣時應以清爽為主，可招收幾個女子，用以向客人展示時令主推的脂粉。”

“造勢也很重要，就算我們的産品做的再好，無人知曉也沒有意義。在我們的常客中，聯絡幾個名門貴女，要求家世清白，性格溫婉。出新品之後，給幾位貴女提前試用，提供折扣，請她們在各種宴會上宣傳。”

她這個方式采用了現代的産品代言人構思，汴梁不缺有錢人，什麼樣的産品越好越稀有，他們便趨之若鹜。

隻是不知成效能到什麼地步。

管事聽了這話，茅塞頓開，連聲叫好。白管事也用一副贊歎的目光看着她。

這王府的女主人，她擔得起。

店鋪管事出門去時，宋清婉問道：“白管事，你有話對我說？”她先前瞧見了白管事欲言又止的神情，隻是沒有機會問他。

白管事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先前左小姐的事，王妃不生氣？為何還要慫恿左小姐對王爺表明心意？”

“像王爺這個年紀的男子，有許多妻室了吧，我平日裡忙，顧不上他。何況左小姐看起來心思單純，如果王爺有意，我不阻止。”

他們總有一天會和離的，既然如此，不能耽誤裴逍正常的生活。

但如果那人心思歹毒，就算裴逍喜歡，她也不會讓他娶的。

白管事皺起了眉：“但王妃可知，左小姐親自向王爺傾訴過心意，此事宮内人盡皆知。”

宋清婉愣了愣。

古代女子講究含蓄，就算左輕輕早就有意，也該是男子上門提親，左小姐這麼猛？

“你且跟我說說，王爺當時是什麼反應？”她來了興緻，打聽起了裴逍昔日的風流韻事，好像全然忘了話題中的人是她的夫君。

白管事看她期待的目光，又不能拒絕，随即開口緩緩道出當年的故事。

那時皇上剛為裴逍與宋清婉賜婚，不知左輕輕從哪裡知道了宋清婉在淮南當廚子，當夜便闖入了宮中宴會，當着那麼多貴客的面表露心意。

宮内誰不知道裴逍在外的脾性？汴梁城内又有幾個人想嫁？想嫁他的人，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滿座賓客換上一副看好戲的神情，一時暧昧聲、議論聲不絕，戶部尚書臉色發白，但話已說出口，阻止不得。

也有人趁機起哄：“左小姐好膽識，二殿下要不然正妃側妃一起娶了吧！”

可沒想到裴逍連眼皮都沒有擡，甚至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用一貫的纨绔模樣回絕：“這位小姐說笑了，我遊戲人間慣了，擔不起小姐的喜歡。”

“更何況我那還未進門的王妃脾氣大得很，怕是容不下你。”

那時衆人眼睜睜看着，裴逍卻一絲情面也沒有給，後來左輕輕就哭着離了席，此事在宮内傳開後，許久不見左輕輕的人了。

宋清婉沒想到裴逍會有這樣的一面，她張着嘴半天發不出聲音來。

重點是，他拒絕就算了，還把她宣揚的那麼小肚雞腸，怪不得顔子安會認為榮王妃不好相與。

她默然片刻，喃喃出聲：“如果私下裡說，王爺會同意嗎？”

白管事認真思考了一下，回答：“憑老奴對王爺的了解，不是王爺喜歡的，王爺是不會給好臉色的，更不可能同意娶妻了。”

“……”

宋清婉頓住了。

裴逍和她的相處裡，還算的上正常吧？那裴逍對她的心思，究竟算什麼？

白管事看着宋清婉僵硬的神色，想起了陳貴妃的交代，又補充了一句：“就算沒有那道聖旨，老奴覺得，王爺也會娶王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