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逍自那次以後再也沒來。她是有些失落的,但她看得開,不會去埋怨。
裴逍靜靜地聽她說,時而蹙眉,時而流露出心疼。等他将一碗蝦仁剝好,将蝦仁遞給她,沉思許久後道:“你很好。”
宋清婉順手将蝦仁倒入鍋中:“我知道我很好。”
裴逍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似乎覺得她還未從之前的情緒脫離出來,抿了抿唇,語氣認真:“以後王府就是你的家,不會有人關着你逼着你做什麼,你想做什麼我不會阻止你。你隻需要做你自己就好。”
他今日好像格外的溫柔,倒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了。宋清婉與他開了個玩笑:“我要是給你丢人呢?到時候你被人取笑怎麼辦?”
她今日總是被裴逍的話影響,被他的話感動半天。
裴逍笑起來:“你怎麼會給我丢人?你可是我的錢袋子啊。”
他知道望春苑近日生意火爆,給她的分成數字,是一個想都不敢想的數字,他甚至覺得,這丫頭今後的成就可不會止于奶茶。
“能多說些好的麼?”宋清婉斜眼看了他一眼,模樣看起來有些不高興了。
裴逍立即正經道:“嗯,誰要是敢取笑你,我就找人把他們舌頭拔下來。”
宋清婉樂了:“那你估計要把整個汴梁城的舌頭都拔下來了。”
“本王一言既出,敢說敢做。”
宋清婉看他煞有其事的模樣,将炒好的菜收鍋:“好了,别貧了,收拾收拾吃飯了,餓死我了。”
裴逍立即殷勤的搶了下人端盤子的活計去做,腳底生風溜的賊快,弄得丫鬟看他的眼神都覺得他中邪了。
菜肴一一擺上桌,禦帶蝦仁、鴛鴦魚棗、燕窩粥、素三鮮,裴逍不知從哪裡翻出來兩壺酒,各自倒了兩杯。
此時的窗外,月色柔和灑下,窗外枝影纏繞,送來陣陣晚來香的花香。
兩人對座,花前月下,良辰美景,一對璧人。宋清婉覺得這樣的情景太過虛幻,但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直到永遠,也未嘗不好。
“你怎麼準備酒了?”她平日裡不喝酒的。
裴逍一隻手已經舉起了盞,眼神示意她端起酒杯,宋清婉接收到他的暗示,想着他今日表現尚可,縱容般的舉起手邊的酒杯,用眼神問他然後呢?
然後,她見到裴逍離她近了幾分,舉杯的手緩緩繞過她的手臂,微笑着看她。
宋清婉隻覺得臉頰發燙,羞得有些不敢迎上裴逍的視線。
她說怎麼裴逍這麼殷勤,她又怎麼不懂裴逍這是想與她喝交杯酒。
似乎是已經預料到她的反應,裴逍并沒有意外的又靠近了她幾分。
他的發絲不經意間拂過她的臉頰,撓的她心中有些癢,聲音低沉的在她耳邊綻開:“是不是忘了,你欠我的什麼?該不該補給我?”
她欠他的可多了,何止是合衾酒那麼簡單,在裴逍這裡,欠了的東西他定要讨回來,不論何時。
不,或許他還要連本帶利。
他做的每一步都有迹可循,給她設了線,就等她心甘情願的咬鈎。
“沒忘,我又不是魚!”她神情緊繃着,嘀咕着又不會隻有七秒鐘的記憶。
“什麼魚?”身為老古董的裴逍沒聽到這樣的詞彙,好奇地追問。
“沒什麼!”她哼了聲,回頭給自己壯膽子般大聲道:“喝不喝了!”
裴逍目的達成,又笑了起來。宋清婉呆呆的與他飲了合衾酒,裴逍滿意的摸了摸她的頭,看她的眼神又溫和了幾分。
“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的關系進展的太快了?”有些日行千裡的感覺,快的讓她無法适應。
裴逍替她夾了一個蝦仁,嘴角綻開了不懷好意的笑:“快嗎?我們成親多久了?”
宋清婉心道不好,硬着頭皮掐指算了算:“一個月了。”
她嫁給裴逍的時候是四月,如今已是五月初了。這一個月的經曆太過充實,有一種自己身處夢中的虛妄。
裴逍點點頭:“一個月了才同飲合衾酒,真是太快了。”他特意拉長了語調,看向她時再度提醒道:“王妃是不是在暗示我,其他的也要加快進度?”
其他的?
她低下頭忽視,裴逍好整以暇地吃着菜,目光時不時暧昧地撇來一眼。
宋清婉在心底愈發認識到:苦肉計加美男計,裴逍此人,心機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