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裡好？”

“你長得好看，很聰明，會彈琴，對我超級好，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個像你一樣對我好的人了……”宋清婉突然頓住，因為她看到裴逍面上的表情變味了，目光交錯的瞬間，宋清婉意識到自己又被他設計了。

他的眼睛快活的眯起來，又像是一隻詭計得逞的狐狸般開懷的大笑起來。

“裴逍，你玩我呢！”宋清婉拽着他手臂的手順勢掐了他一下，并沒有使用多大的力道，他卻誇張的叫起來：“謀殺親夫後，可再也找不到一個像我這樣對你好的人了。”

“剛才眼瞎。”宋清婉抱着河燈向着河畔邊走去，裴逍跟上來，在她耳邊絮絮叨叨，“說過的話你可要記得啊。”

“我說什麼了？”宋清婉不以為意。

“……”裴逍偏過頭，嘟囔道，“果然之前讓你記賬的選擇是正确的，否則你會跟我賴賬。”

哪壺不開提哪壺，宋清婉不理他，虔誠地将字條放入河燈，兩盞河燈沿着汴梁河順流而下，混入其他河燈裡，可竟然一直并在一起，仿佛兩人此後的願望也像河燈一樣，再也不分開。

“兩個人的願望，一定會實現吧。”宋清婉盯着并行而去的河燈，突然出聲。

“當然。”裴逍回應她，将她攬入自己的懷裡，兩個人的頭緊緊靠在一起。

她聽到裴逍低緩好聽的聲音自她上方響起來：“你要是擔心，往後我都陪你來放河燈，将這願望再許一遍。”

他怎麼會有這樣幼稚的想法？

宋清婉戳戳他的胸口：“你的願望就這樣，不會有别的了？”

裴逍低下頭沉默，好像真的在認真思考。他似乎想的很深，好半晌沒有出聲。宋清婉聽着他的心跳聲沒有打擾，最後裴逍側頭看着她。

“這世上的其他事情，若是我想，我都可以握在手裡，可惜，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他的眼角彎起來，笑容比天上的繁星還要耀眼，“隻是，我的願望很簡單，所求不過予你一個圓滿。”

“但偏偏是你，是我永遠不可掌握的變數。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的喜怒哀悲，就已經被你牢牢掌握在手裡了。”

宋清婉睜大眼睛望着他，腦中一時忘了思考，眼中漸漸蒙上一層濕漉漉的水霧，仿佛天地之大，隻剩下裴逍的笑容。

若是很久以前有人這樣對她說，她會冷冷的嗤笑一聲花言巧語，她從來不信書上所寫的愛到天翻地覆死去活來。

人都是自私的，就算是她也不例外。

可偏偏是裴逍，将喜歡她這件事情做到了極緻，他這樣的天之驕子，明明不必玩這樣的暗戀，卻愛她愛的隐忍卑微，卑微到……用傷人的話小心翼翼地試探。

那些話，何嘗不是傷他自身。

她何其幸運呢……

指尖将溫度傳遞給她，裴逍輕輕幫她擦拭眼角的淚：“以往都不見你輕易哭呢。”

“你既然這麼喜歡我，為何……為何……”宋清婉緩和情緒後，抓住他的手腕，臉色通紅地看向他，“你為什麼不與我……”

她沒有說出口，古代女子矜持，這話不該由她來講。

她與裴逍成親三個月，裴逍自那次發脾氣後就搬回來與她同睡，可是這麼長時間裡，裴逍每次隻偶爾借此事尋她開心，卻始終不與她落到實處。

都說情到深處情非得已，美嬌娘在懷，他竟然忍得住。還是他根本就不懂閨閣之事？

裴逍明白她未說出口的話，搖搖頭：“你太小了。”

太小了！

宋清婉懵了。她想過千萬種可能，沒想到裴逍給她的理由是，她太小了！

她的視線愣愣地往下瞄，有些沮喪，她也沒有很小吧？

裴逍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輕輕敲了她的頭道：“想哪裡去了？我是說你年紀還太小了。”

可她也不算小了，在現代的年紀她是二十三歲，如今她已經十七歲了，裴逍九月生辰，她是十月，過了十月，她便十八歲了。

她糾正裴逍的錯誤思想：“這個年紀，是可以當娘的年紀了。”

古代不比現代，現代的十七歲還是未成年，約莫高考的年紀，古代十七歲未嫁人的女子已然不多。

裴逍揚了揚眉，雙手捧過她的臉問道：“你想當娘？”

“嗯？”她隻是随口一問。

“可我暫時不想我們的世界裡有第三個人。”那兩盞并行的河燈順着水流已然遠去，直到被河岸遮蔽再也看不見。裴逍沉吟片刻，“你告訴我，現在你喜歡我了嗎？”

宋清婉被他的笑容晃了眼，突然想起裴逍與她坦白心意時，她曾說過尚未喜歡上他。以至于裴逍一直記在了心裡。

他想要的是一個确定的答案，哪怕他心裡已經知曉，但也想聽到确定的話從她口中講出來。如此他才會心安。

“我……”她剛要開口，而這時裴逍面色一變，忽而把她護到了懷裡。

在她剛才站着的地方，有一人的身影正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