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找的也是附近口碑比較不錯的官媒,官媒自然是對姜遠晏有所耳聞,或者真實點說,如雷貫耳,畢竟是附近出了名的遊手好閑纨绔子。
這官媒姓丁,做成的媒多也優良,概因她說媒向來務實不兩頭欺瞞,比較實誠,因此肖氏請人上門後,丁官媒委婉但也清晰地表達出,盡量讓貴府公子先有個正當差事幹着。
丁官媒說的自然很在理,也是因為在理,才叫肖氏對姜遠晏生氣,與姜父來松鶴院路上便沒忍住說了一通,壓着人也得叫他去當個差,不能再如此遊手好閑下去。
肖氏性子溫軟,這些日子卻因長子親事脾氣有些暴漲,姜父也知道長子叫人頭疼,一路上隻順着肖氏應下,但想到管教了十幾年都沒成功的長子,也頗為無奈。
那混小子,自小到大棍棒也沒少挨,就是不知上進,叫人頭疼。
“慢慢來吧,幸好他是男子,年歲也算不得太大,定親晚些也無大礙,”拍了拍兒媳的手,雲氏隻能如此安慰。自家孩子自家最知,實在是說不出口孫子不愁定親的話來。
“就是,阿娘,大哥也不算大,”姜沅甯确實覺着姜遠晏這個年歲定親不算大,擱在現代才不過高中生呢,說不定身子都沒發育好,早成親生子不管是男女對身體都不好。
肖氏道:“我是看着你大哥太不成樣,隻能希望在下一代孩子身上了,想着不如給他成親生子,好生教導孩子。”但這第一步就跨不出去,豈不叫人上火?
“就是不成器!”
姜沅甯心想,她阿娘的心理就是大哥不成器,幹脆大号練廢了練個小号,可也得有人喜歡看上大哥,不然哪來的小号。
其實,大哥人也聰慧,不然也不會想出各種歪點子整蠱人,叫自己個不吃虧,他這就是典型的有腦子不用,也不用在正道上。加上家裡也不用要他繼承什麼爵位地位,雖不是高門大戶,但也算是官門小戶,又有銀錢富裕,對他也未嚴加厲管,寄予多厚的期望去拼搏。他又是不羁的性子,便成了如今模樣。
若是家中艱難,大哥也未必會懶懶散散,鹹魚一般悠然自在。
想到這裡,她忽然覺着有什麼一閃而過,但又未來得及抓住。待又再去想時,次間的簾子被掀開,從外面匆匆進來一個前院管事仆婦,禀道:“夫人,公子與人在外面與人打架,受傷了。”
“什麼?”才說不成器,氣惱長子的,聽見人受傷,肖氏驚地一下站起來,“傷到哪裡了?可嚴重?”
其他人也都盯住了仆婦,在衆主子目光下,仆婦是一路疾跑進來,緩了下跑得急不暢的呼吸,“不嚴重,隻是皮外傷,已經在外面醫館包紮過了。”
“我沒事。”
仆婦話音才落,姜遠晏帶着些吊兒當啷的聲音便從明間傳了進來。
姜沅甯擡眼望向門口,就見她大哥從簾子後進來,右臉紅腫,一瘸一瘸地走進來,“大哥,你這傷到臉了啊。”
原先多俊俏的臉,右邊腫起一大溜,一下去了五分的顔,那腫,看着就疼,頓時心疼地問,“你沒擦點藥膏嗎?”這傷一看就是沒有處理過。
還有他走路的腿腳也不敢着力,莫不是傷着筋骨了?
雲氏擔心地上前幾步,“阿遠呐,你這是傷到腿了?叫郎中瞧了沒有啊?還有你這臉,也不擦個藥,就這樣幹疼着?”
“祖母,我沒事,不用看,都是些皮外傷,”姜遠晏随意拉開就近的椅子坐下,毫不在意地說。
“怎麼能不看郎中,”肖氏一聽他連郎中都沒瞧,當下就要叫下人去找郎中來,被姜遠晏攔住。
“阿娘,不用找,郎中給看了,沒什麼事,也沒傷着骨頭動着筋,休息兩天就好了。”
“你這腿真沒事?”肖氏不放心地指着他腿,又問了一遍。
姜遠晏活動了下腿給她看,“真沒事,就是撞着了,一走動就疼,”所以他叫人把他擡到家裡,又坐了軟轎過來。
雲氏又叫他掀起衣裳來看,見腿上果然也腫了一大塊,上面塗了有些紅的藥油,看樣子真看過郎中了,不過,又指了下他的臉,“那你這臉也得塗點藥油,好的才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