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氏也意外,卻很快笑了下。
孫子雖然愛玩,可他真不是那種胡來的孩子,又有家風如此,倒也不意外。
姜老爺子跟姜父自然是有些得意地笑了,這可是變相對他們的誇贊。
好一會兒在肖氏和雲氏強烈懷疑的目光裡,姜遠晏忽然就懂了。再一看妹妹似乎也懂什麼的樣子,面紅耳赤,差點羞惱地跳起來。
有什麼好驚奇的,他隻是耳濡目染堅持了姜家男人們都做的事罷了!
“軟軟還小,你們别什麼都朝她說。”
這語氣神色,哪個看不出他這是羞惱了,好在也沒人真出口打趣他,讓姜遠晏悄悄松了口氣。
然後又挺直胸膛,他童子身怎麼了,他潔身自好!
姜父也舍不得女兒,更看不得自家白菜被豬拱,道:“這事不急,等再商量,”他轉頭叮囑姜遠晏,“待到了侍郎府,你少言些,若他們有什麼不妥當的話,便當沒聽到,莫要置氣。”
說完,心裡歎息一聲。
孩子不成器,他也失望,但失望之下,又覺着不成器便不成器吧,家中富安夠即可
。可惜,日後怕是連富安都要保不住。
時間差不多,早食也做好提了過來,簡單擺了桌子,一家人就在這次間裡用完了早食。
姜沅甯吃完整整一籠屜小包子,又喝了些粳米粥,舒服地摸了摸胃。
看到姜老爺子三人就要回院子裡換衣去侍郎府,忽地想起一件事來,忙叫住他們,“祖父,你們去侍郎府的時候,不要從崇業坊那邊過去,換個路走,那邊人太多了。”
姜遠晏沒多想,随口道:“那豈不是要繞路了,崇業坊過去近便。”
“不行,”雖然事情還沒發生,但姜沅甯記得崇業坊附近的那座含柳橋不久後會塌陷,怕家人不當回事,她嚴肅地勸告,“而且,最近大家都不要往那邊去,尤其是那座含柳橋,我上次過去看着那橋就跟要裂了似的,很是吓人。”
“好,聽阿甯的,不走那邊,”姜遠晏還要說什麼,被姜老爺子拉了下,笑着朝姜沅甯道,“今日崇業坊有廟會,規格大,含柳橋那邊人定多,是得繞路過去。”
本以為還要再勸幾句的,聽到祖父這樣說,姜沅甯忙點頭,“是的,那邊廟會堵路,祖父你們繞一下比走含柳橋還更省時間。”
她之所以一下就記起含柳橋坍塌,因為這含柳橋是當初東宮接下的修繕朱雀大街以西坊間橋梁,但東宮卻以次充好,隻用了其中十分之一不到的經費,其餘皆被負責此事的官員貪墨進自己口袋裡。
太子親自督辦此事,後來說是不知,但這麼大的疏漏,他知不知都是玩忽職守失職之罪,尤其這次坍塌還鬧出人命。
姜沅甯記不大清具體是哪天,但卻清楚在年後發生,不知道能不能想辦法阻止這場人禍?
所以說,太子可能被三皇子和其他皇子們構陷行厭勝之術被廢除,但這人是真的不配做一國儲君,無德又無能。
拉着孫子出去走遠些後,姜老爺子也在思量這事,“阿甯既然說了這些,可見含柳橋那怕是要有什麼意外。”
姜父也覺着八九不離十,反應過來的姜遠晏忙道:“肯定是了,不然妹妹不會說這些話,我剛才還沒反應過來,”竟是一時忘了,妹妹如今跟以前不一樣了,然後又生出些想法,“那我們要不要多問問軟軟,以後還會發生什麼事,咱們提前知道有個準備,或者做些什麼。”
他現在迫切地想要做點什麼,不再跟以前似的百無一用。
“不行!”姜父斷然否決,“都說天機不可洩露,阿甯她已經告訴了我們這樣大的機密,若是再往外多說,怕是會她不好。沒見她都以托夢的說法來講那些了,”他現在十分擔心,告訴了他們這些未來要發生的事情,會對女兒有多大的傷害,很是後悔,“之前竟是沒有想到過這些,現在想想,阿甯她……”
這些話,頓時讓祖孫三人都心情沉重起來。
姜遠晏直接挺住腳步,“不行,我要回去問問軟軟,祖父,阿爹,要不你們先走,我遲了就遲了。”
什麼祭祀祖宗,知道了那姜執祖宗做下的事,姜遠晏對這祖宗已經沒了好感和敬重,還要去侍郎府這禍頭子家祭祀,沒去撅了侍郎府那一支祖宗的墳就已是乖順。
“你……”姜父沒想到兒子這麼大反應,其實若不是沉穩的中年人,他多少也想叛逆一把,喊了一聲,便由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