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甯仔細回想了下當初的情景,二族伯祖非但沒有助纣為孽,還曾想叫家人來族伯他們來幫忙,隻是事發突然,他們隔了一段距離,沒等擠上前,他們當中也有人負傷。
“難道叫他們也跟咱們一樣分宗?”姜遠晏反應快速,“不可能的!二族伯祖跟咱家不一樣,他們跟侍郎府關系更近,二族伯祖與族長可是兄弟。”
姜沅甯覺着大哥的話對,她本也不是工于心計之人,想出個分宗的法子,頗具快刀斬亂麻的直接。
肖氏更是護女心切,“就算二族伯願意分宗,可怎麼叫他們相信以後侍郎府會謀逆?怎麼告訴他們咱們如何知曉以後發生的事?”
就算是親近的族親,肖氏也不能拿女兒冒險,若是他們将女兒看作妖怪要害她怎麼辦?
姜父自然也不會如此做,分得清孰近遠,但也做不到眼睜睜看着二伯族一家被牽累,“二族伯與侍郎府天然不和多年,若是太子屢屢出事,或是太子被廢初,咱們便悄悄提醒二族伯,或許可以叫他們警醒提防。”
“也隻能如此了,”姜老爺子想,若想助二族兄一家脫險,倒是可以在太子露出頹勢時便提醒他,提前跟侍郎府翻臉,落個眼見着太子勢頭不好就翻臉的薄情,倒更有利于日後徹底翻臉。
“眼下要緊的是,咱們家到底怎麼分宗啊?”不是姜沅甯同理心少,保全自家,一日想不到分宗的法子,她也顧不得旁人。
“這分宗可不好分,”姜父歎息一聲,若好分宗,也不會有那麼多被名聲壞的族親帶累的人了。
這時候,隻要是一人有些污點,一家子人名聲都受損。
尤女子更重。
一女子名聲損毀,其姐妹,堂親族親同輩的也跟着受損不說,往下的晚輩其侄女名聲也會跟着變壞。
姜老爺子就是家裡的頂梁柱定心針,更要穩住,“也别太心焦,越焦慮反倒不清明。咱們大家都想,有什麼想法便所,大家一起商議着來,或許能找到些路子。”
姜沅甯重重點頭,這正是她告知家人的初衷了。
隻可惜,這幾天她也想了許多,都沒有頭緒,不知該從何下手。
正可惜着,就聽大哥忽地揚聲,“我們去把族譜偷着改了,把咱們家的名給劃了去,到時候聖上下旨株連,拿出族譜一看,沒咱們家的名了,就說咱們家其實早就被侍郎府那邊給除族了,不就行了。
要是上面問起緣由,就說侍郎府嫉妒咱家才是主支,故意瞞着族人把咱們給悄悄除族了,咱們一直被瞞着都不知道就被除族了,這樣除族……”
“不行。”
姜遠晏越說越覺着自己這主意絕佳,正侃侃而談,連鍋如何甩給侍郎府都想好了,就被姜父打斷。
“為什麼不行?”姜遠晏不解地問。
姜老爺子緩緩搖了搖頭,夾了個蝦丸入口慢慢咀嚼,等兒子給孫子普及常識。
被普及的還有姜沅甯,雖然她沒想到還有偷族譜改這一塊去,當然也是有守法做好市民思維慣性,遠沒有姜遠晏這樣纨绔公子哥來的敢想。
大哥這提議,頓覺自己思維局限了。
聽父親否定,她也露出不解地目光,這辦法不是挺好的?就是偷改族譜麻煩,得想法子潛入侍郎府祠堂。
見兒女都露出迷惑不解神色,姜父給兩人解惑,“除族分宗,不僅是族中改動族譜這樣簡單,還需要到官府備案,分宗更要做好登記。”
就算不分宗,走阿遠提議的被除族,可沒有官府備案,依然不作數,到時恐還要得個故意欺瞞,想要脫罪的罪名。而自家才是姜執原配嫡脈,姜侍郎府是分支,更會落個意圖混淆官府保全的罪。
他看了看一下明白過來的兒女兩個,阿甯是女兒家不知正常,可阿遠卻對這樣的簡單常識都不清楚,實在是過于不學無術了些。
姜父眼中略帶的失望,姜遠晏沒看到,正陷在頹喪中。
本以為自己想出個好辦法救全家人性命,在正事上有了用處,卻不成。
姜沅甯忙道:“大哥,别灰心,咱們接着想,你能想到這些已經很好了,你看我們都還沒理出條理呢。”
大哥隻是不愛讀書,但腦子可不笨,還說得上聰慧,隻是以前從來不往讀書上面使,若他肯知上進,以後未必不能成器。
世上也不僅有讀書做官一條路,隻要肯用心,做什麼都能有出彩時,哪一行不都能出個狀元。便是不妄想狀元探花頂尖,隻要大哥不再懶散閑玩,避過這場禍事,日後總會有适合他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