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賭約,成雅你若是有,便給本公主,沒有的話本公主也不強求,”門口傳來一道女聲。
她的話一出,大堂裡的看客們都忙不疊屈膝行禮,來的女子穿了件绯紅色鬥篷,下端露出些石榴紅宮裝裙擺,身後跟了幾個姑娘,被簇擁在當中,正是新平公主。
“不是你說的要這一潤新出的飾品,不然我能來買嗎?現在怎麼還反悔了,”成雅縣主不高興地看着新平公主,她到底是被康文王府寵着習慣了,掩飾不住真實情緒。
新平公主下巴微尖,揚起來的時候尤其明顯,不悅地道:“本公主是賭赢了,赢了你一套一潤大師新出的飾品,但沒讓你去跟旁個強取豪奪,你若是說那飾品已經賣出去湊不齊了,本公主讓你些便是了,本公主還不至于為了這麼幾件飾品強逼你非得履約。本公主都沒有強逼你,你何須這樣從旁人手中搶奪?那賭約,本公主不要你付了,就此作罷。”
成雅縣主愣愣地看着新平公主,明明是她說的,非要這賭約,不然便叫她好看,現在怎麼又這樣說?
又見新平公主臉色柔和,朝着崔瑤華道:“崔八姑娘,崔九姑娘,抱歉,讓你們差點因本宮被奪喜愛之物,”然後朝着身後一個嬷嬷道,“去挑兩樣飾品,給兩位崔姑娘壓驚。”
“殿下客氣了,卻是不必,”崔瑤華不卑不亢地拒絕。
新平公主也未再多言,隻淡淡地看了成雅縣主一眼,便轉身帶着人出了珍寶閣,似乎隻是聽說了成雅縣主在這鬧,才特意趕過來一趟般。
如此對比下,成雅縣主越發叫人覺着跋扈嚣張,新平公主善良可親。
有那心思轉的快的,已經不知聯想到何處廟堂争鬥去了。
“縣主,咱們快回府吧,來時王妃說了,下午還有事呢,”春雨趕緊朝成雅縣主低聲道。
快走吧,别留下丢人現眼了,沒看到大堂裡其他人那暗搓搓看熱鬧的目光,不知如何笑話她們呢。
快回府,回去就請辭了這縣主大丫鬟的位置,她丢不起那個人。
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明明王妃和其他幾位公子都是知情達理的主子們,怎麼到了她家這位縣主處就截然相反了呢,腦子不大靈光不說,還自以為是聰明,還驕縱跋扈,簡直是走哪裡都要欺負下身份低微的姑娘們。
就算王爺正得用,王妃和公子們疼愛她,也不能如此恃寵而驕啊,看人家新平公主,比縣主不是高貴多了,還有廣甯縣主,哪個身份低,卻沒一個如她家縣主這般,淨言行離譜,莫不是縣主腦子有疾?
旁邊還有個惹不起的廣甯縣主,新平公主又說了不要拿賭約了,成雅縣主也覺着呆下去沒必要了,但想法不多,走時還惡狠狠地瞪了崔瑤華一眼。
崔瑤華視而不見。
成雅縣主見狀,越發惱了,還待說什麼,被春雨低聲連說帶勸,帶側身遮掩她視線的給哄出了珍寶閣。
她們一走,靜默的大堂明顯氛圍不一樣了。
不少夫人和姑娘們都忍不住地小聲議論起來,不少人也趁機出了珍寶閣,免得再撞上哪路貴人們,畢竟珍寶閣算得上貴人們來的比較多的地方,如她們這等隻有錢沒有權的還是躲避些為好。
珍寶閣掌櫃的也是長松了口氣,瘟神總算走了。
崔瑤華不怕事,但也不想壞了逛街好心情,朝着廣甯縣主一笑,“許久不見,縣主身體康健許多了。”
“是吧?我不是小時候那樣弱不禁風了吧?”
崔瑤華笑,“是,你真變了許多,以前總以為你說說,沒想到性子真的……”小時候,廣甯縣主就因身子孱弱,羨慕旁人健康體格,甚至向往江湖兒女的豪爽,如今這性子還真有不少江湖兒女的灑脫不羁。
許是提起了幼時,兩人瞬間覺着時光留下的痕迹消散,親近許多,相視一笑。
雲家人和肖氏等人更是面色大松,雲大舅母猶豫了下,還是朝廣甯縣主走了幾步,微微屈膝行禮,“方才多謝縣主仗義執言。”
肖氏等人跟着行禮,廣甯縣主擺了擺手,“不必客氣,不過是看不眼罷了,你們自便。”
雲大舅母看出她跟崔瑤華明顯要說話,應聲後,帶着衆人往二樓去,姜沅甯被闫早早拉着,經過崔瑤華時,朝她輕笑着點了點頭。
然後看到崔瑤華身後的輕香目光晶亮地望着自己,姜沅甯微微愣了下,也朝她微微揚了下唇角。
她身後的雲汾月卻是目光發亮地看向廣甯縣主,直接稱贊出口一句,“縣主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