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月事,”姜遠晏心道,這表弟怎麼還遲鈍上了,低語幾個字。
可他都說的這樣明白了,肖庭昱還問,“什麼月事?”每個月的事?什麼事?
姜遠晏這才發覺,原來自家這表弟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看他這老成模樣還以為他早就通曉男女之事,而女子月事自然更懂得,現在瞧着,不是那麼回事?
“阿昱,你不知道女子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要……”姜遠晏低聲與他說了會兒。
肖庭昱的表情從開始還有些不解,到後來慢慢越來越木然,也可以說是整張臉都陰沉看不出表情,細看還能看到裸露的面皮上微微泛着的紅。
“所以,阿昱你現在還沒有過女人?”
簡單一說,姜遠晏賊兮兮地瞅着他問,一副自己很懂很有過的樣子,毫不在意肖庭昱那看似陰沉的臉,有胡子擋着,那表情也看不大明顯。
肖庭昱哪裡會與他讨論這個,反而嚴肅道:“若是這般,那這幾天可得要甯表妹多休息。”
難怪她方才那般排斥自己,竟是這般,可女子每個月都要流血,豈不是對身體不好?
可惜遠表哥隻說了個大概,他不大十分明白這事,隻感覺會傷身體。
畢竟是妹妹來月事,姜遠晏肯定不會就着妹妹跟他說太多,他做親兄長的都得避嫌些,何況表弟,不過看肖庭昱這般嚴肅模樣卻都是對妹妹關心,很有兄長風範。
“自然是,放心,有阿娘看着阿甯,就是接下來幾天怕是阿甯要憋悶了,”路上本就不便,阿甯又來月事,連騎馬都沒辦法,隻能呆在馬車裡了。
“多照看些甯表妹,”知道了小姑娘不淑雅,是個活潑好動性子,肖庭昱也覺着拘在馬車裡她會很無聊。
“當然,”看着表弟這樣有兄長模樣,自家妹妹還嫌棄他蓄須,姜遠晏就有些為表弟叫屈,打算以後在妹妹面前多說說表弟好話。
表弟也是為了大家路上行程安全着想,不然他年紀輕輕沒必要蓄須。比如那次他們進了驿站,那驿卒本還奉承一位品轶高的官員,怠慢他們,可阿昱往他跟前一站,三兩句就讓那驿卒不敢輕待了。
再有,近了細看表弟後,他覺着表弟的模樣長得應該還不錯,沒有那麼老成。
之後,兩人帶着下人打了十多隻斑鸠才回到車隊駐紮處,此時飯香味已經彌漫開,細聞有些煮魚湯的鮮味。
果然有下仆說午食可以喝頓鮮魚湯了,聞着味道就鮮美,姜遠晏便順口問道,“哪裡來的鮮魚?”
下仆忙回道:“是老爺聽過往路人說前面有河流,裡面出産的魚十分肥美,叫護衛騎馬去買來的。”
姜遠晏點了點頭,往圍了帷布的幄帳走去。
身後下人将還活着的斑鸠找了籠子養着,死掉的讓廚子收拾出來做菜。
不過午食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廚子很快便過去尋肖氏,看這斑鸠是不是留了晚間再食。
廚子過去時,肖氏正在跟肖庭昱說話。
姜沅甯自然沒好跟肖氏說之前爬樹,肖庭昱在底下守着,自己又來了月事拒絕他的事,回到幄帳裡就趕緊擦洗,換了幹淨的衣裙。
但肖氏也很快知道了她來月事,叫人煮了糖水叫她喝了歇息。
所以,肖庭昱過來時,姜沅甯正在幄帳裡面的躺椅上,聽到他跟姜遠晏的聲音也沒出來。
等吃午食時見了抱着手爐的姜沅甯,肖庭昱見她面色還很紅潤,也沒好多問。
姜沅甯回到幄帳就看到褲子外面的血迹了,就怕肖庭昱看到後問,見他跟原來一樣陰沉的臉沒什麼表情,也沒多問,就松了口氣。
幸好當時自己躲着換了個方向,也沒讓肖庭昱接自己,不然真得弄他身上經血。
她倒是不在意這時候認為的什麼經血晦氣,隻是想着那裡的血弄到男子身上,自己别扭。
就算阿娘将肖庭昱這侄子當親兒子,姜沅甯心中,也不是自家親兄長。
接下來兩天,姜沅甯極少在外面走動,實在坐着躺着累了,也隻是在附近溜達着散散步,倒是給人一種娴靜閨秀之感。
但最麻煩的是這兩天量大,需要頻繁更換月事帶,喝水又多些,她做不來在馬車裡面更換的事,便不時地需要叫停馬車,還得尋個有隐蔽處的位置,就算有丫鬟們圍着放風,但這對她來說簡直是苦不堪言。
路途中露天方便,本就是她這一路上最大的難處,現在更是難上加難。
也就隻能苦中作樂地想想,幸好此時不是大冬天和極熱的夏天了。但天氣也漸漸熱起來,野外蚊蟲多,她直接戴了三四個防蟲蟻的香囊。
同時雨水也漸漸多起來,經常行着路便落了雨,小雨尚好,騎馬打傘或穿蓑衣,雨大些,除了護衛和镖局的人,姜遠晏他們都要進馬車裡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