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紀雲白沒忍住笑,“那我們合作愉快。”
回家路上,禹霏腦海裡反複飄蕩着“陽光開朗大男孩”的旋律和紀雲白那張五官精緻的臉,仿佛中毒。家門口停了一輛紮眼的紅色法拉利跑車——那位服裝廠公子哥上門來了!禹霏果斷180°轉彎回醬園。
奔馳大G還在醬園的晾曬廠,西邊是夕陽之下光華斑斓的水漾,紀雲白坐在車前蓋上喝可樂。明明很怕曬太陽,現在卻将自己嵌進了一幅孤獨又燦爛的夕陽畫裡。
禹霏駐足看向他,沒想到他還在。
在意大利,司湯達綜合症屢見不鮮,在盛大密集的藝術空間裡,有人會在強烈的視覺沖擊下産生頭暈、心跳加速等症狀,禹霏以為自己足夠免疫,此刻卻深陷于這個怪病的感覺之中。
夕陽沉落,紀雲白準備返程,一轉身就看見了禹霏。
大G開至禹霏身邊停下,紀雲白下車問候:“禹總怎麼又回來了?”
話音剛落,跑車的呼嘯聲越來越近,禹霏腹诽:這個煩死人的癫公!
“服裝廠那位去我家堵我,我不得跑啊?”
“那你這電驢能跑赢人家8個缸的車?”紀雲白抓着禹霏的車把手,“我的可以,走不走?”
“走。”禹霏把電驢往邊上一撂,直徑上了大G副駕。
可是車速還不如她的電驢呢,法拉利馬上就追到了!禹霏:“紀總,這個能不能再快點。”
“不能,在沒有中心線的城市道路上時速不能超30,現在能見度還差,20差不多了。”
“紀總,您背科目一内容這麼順,駕照是剛拿的嗎?”
法拉利在後面狂按喇叭,油門一提很快就超了大G,在前方50米開外停車。車上下來一個花襯衫灰色棒球服男子,上身看着還行,下面竟然是剛到膝蓋的牛仔短褲和恨天高馬丁靴。
這氣質确實不跟禹霏在一個層面,人長的倒還算精神。
服裝廠公子哥甩着胳膊走出了幾分氣勢洶洶,朝紀雲白喊:“你停車!”
大G靠邊停下,“那我要是把人惹毛了,你會有麻煩嗎?”紀雲白問。
“應該吧,但問題不大。”
“按照我們的合作關系,現在我是你男朋友。”紀雲白命令式語氣,“車上等着。”
此刻天邊隻留了一道黯淡的黃色光芒,路上行人寥寥。紀雲白下車點了根煙,慵懶地靠着車門。
一個流氓,一個雅痞。一個是真的,一個是裝的。
“我們不認識,跟你聊不到,霏霏你下車。”
禹霏别開臉保持沉默,她也不是對誰都可以好好說話。
“請對我女朋友保持尊重。”
“什麼?”服裝廠公子哥突然大力拽起紀雲白的手腕,“什麼你女朋友?”
“哎哎哎,”紀雲白拉開他,“撒手!”
推搡中煙蒂不慎掉落,燙壞了服裝廠公子哥的迪奧棒球服。
“我/操!”服裝廠公子哥猛地推開紀雲白,紀雲白的背結結實實撞在車門上。
“葉海你幹嘛!”禹霏跳下車,狠狠回推一把,“他叫你撒開你沒聽見嗎,你動什麼手?”
這一推葉海人都懵了,愣愣地叫她:“霏霏……”
禹霏的眼裡隻有紀雲白,“你沒事吧,對不起對不起。”
不疼也得裝出三分,紀雲白摸着自己的肩胛骨,“沒事,我送你回去。”
“禹霏,你說你跟他什麼關系。”葉海脫掉棒球服摔在地上,“你說!你讓我死了心我以後肯定不糾纏你!”
活了30多年,紀雲白頭一回見這種貨色,他倒是頗有興緻看這姑娘怎麼解決。
“就是男朋友。”禹霏擋在紀雲白前面。
“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麼說她的嗎,也就是我不介意她那些破事兒,她就是看你比我帥勾引你,”葉海手指直直指向禹霏,“她媽還勾引鎮長……”
禹霏根本不知道自己使了幾成的力氣抽過去,掌心火辣辣的疼,“滾!”
法拉利開遠,周遭隻剩蟲蛙鳴聲,月色黯淡。禹霏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很難看,“我自己回去,你走吧。”
一公裡不到的路,她走着,大G的燈光幫她照亮前路,開一段停一段直到回到醬園。
禹霏想回頭道聲謝,紀雲白先開口:“剛才的事,是我沒處理好,抱歉。”
他的語氣又低又柔,好像真是他犯了什麼錯。
“我沒有不幹淨的事。”禹霏的解釋聽上去很蒼白無力。
“我知道。”
看着大G離開,禹霏今天的快樂像那袋可憐的小龍蝦,死的透透的。不知道紀雲白會怎麼看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