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我不管了,禹霏你晚上給我好好解釋解釋,你爺爺奶奶還在家等着呢,我回去了。”
“嗯,路上慢點。”
不亂心神是假的,幸好還有個鐘蘊要招待,禹霏留他吃了午飯,帶着他走了一遍醬園,将一百多年的事情濃縮成一個個故事說給他聽。
鐘蘊覺得看灌裝的過程很解壓,拍了不少視頻和照片,晾曬場上碼放整齊的醬缸簡直就是強迫症解藥,要不是填太熱,他還真想進去逛兩圈。
下午兩點,鐘蘊離開醬園,禹霏站在大門口陰涼處往路的遠方望去,不知道紀雲白什麼時候回來,會不會回來。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但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
如果紀雲白一直生活在他媽媽的眼皮底下,一切的事情都被他媽媽了如指掌,那麼她的出現就是破壞了這種穩定的局面。
一個“合約”引來的女友,一次吃虧了的商業交易,都能讓他媽媽感受到危機。
就紀雲白那個狗脾氣,不知道會把事情處理成什麼樣。這人對他人和氣,對父母倒像仇人。
直到天黑,紀雲白都沒來電話,沒有結果的情況下禹霏解釋不了什麼,這一切問題的源頭都是錢予博那次不成功的侵犯。錢家就這麼被徐蒙給端了。
師喬琬輕歎了聲氣,說:“媽媽能想通,始終是我們高攀了,可你那麼喜歡人家,媽媽是怕你難受。”
“不會,我不難受,當初是我不理智。”禹霏說完上樓回了房間。
師喬琬啧了一聲,說:“嘴硬有什麼用,你能心硬嗎?也不知道園子裡那些人現在怎麼說你呢!”
手機靜默着,但牆上那幅答應送給紀雲白的畫突然刺眼起來,那片粉色的海在咆哮。禹霏把手機扔到枕邊,逼自己再堅持一個澡的時間,等洗完澡就給紀雲白打電話。
花灑下是水流讓人睜不開眼,禹霏低頭摸着自己左側鎖骨下那點泛紅的皮膚,這是昨晚紀雲白留下的痕迹,他說那裡靠近心髒,他每天都想吻。
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在喉嚨。
原來愛情并不是時間越久越濃,越不可分割,她這段開始的愛情,就足夠有分量。
洗完澡,禹霏坐在床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擦着頭發,水滴順着脖子和後背淌到浴巾上。手機屏幕亮了一下,禹霏丢掉毛巾快速打開,是微信跳出來一條好友申請。
【我是林聿夏】
禹霏:“……”
紀雲白這是找他的麻煩去了?
禹霏點了通過,下一秒電話就進來了,那頭噼裡啪啦輸出:“你在哪呢,趕緊把這混蛋從我這領走,他是不是太過分了,到我爸那兒告狀說我玩女明星,還說你們倆的事要是黃了他要我的命!有他這麼辦事的嗎?我他媽的快沒命回家了!”
禹霏:“……”
“股權的事我不說就能瞞住他媽?我們是上市公司,這都得發公告的!”林聿夏氣急敗壞,“對,我承認我說錯話了,我說你們倆不合适,但我也挑明了這是我的個人看法,我沒想到他這麼激動,是不是瘋了。”
“不是他瘋了,是你作為朋友踩了他的雷,擅自幹涉他家裡的的事情。”禹霏也很生氣,“我受傷不方便開車,你派人來接我,現在怎麼安撫他你看着辦吧。”
包間裡,紀雲白抓着一瓶XO一口沒喝,他得讓林聿夏把這瓶都吹了,這瓶不夠邊上還有一瓶五糧液。
酒保顫顫巍巍遞回一張黑色信用卡給他,“紀總,紀總錢已經刷了。”
紀雲白拿回卡随手丢在酒桌上,嗓音有些嘶啞:“把你們老闆給我叫回來,他敢逃我就敢砸場。”
“唉,好好,您稍等。”酒保被吓得不輕。
林聿夏回到包間,忍氣吞聲道:“你老婆的微信我加了,人我去給你接來,你們情比金堅不是我能拆散的,讓她好好欣賞欣賞你這副殺紅眼的德行。”
紀雲白冷眼看他。
“仇你不都報了嗎,我真沒想摻和你的家事。”林聿夏做投降手勢,“我錯了,我對不起你,行吧?”
“你憑什麼評價她,你跟她熟嗎?”紀雲白起身,戳戳林聿夏的肩膀,“誰都能管我的事?輪到誰也輪不到你。”
林聿夏服的不行,他鬧了快一個小時,沒有一句質問是重複的,這口才的段位是王者級的,用在吵架上真是暴殄天物。
“那你想怎麼樣?”林聿夏指指自己,“你看我有沒有本事把民政局給你搬過來?你有本事瞞着你媽把這婚結了,你看看誰拆散你?”
紀雲白不說話。
“你再快點,跟她一塊兒把孩子生了,怎麼她也能母憑子貴進你家門,還有你那個媽是什麼破思想,你家是有皇位給你?”林聿夏也戳他肩膀,“世界五百強混的上嗎,福布斯百富榜有你紀雲白的名字嗎?”
紀雲白坐回沙發,開始給自己倒酒喝。
“我他媽的。”林聿夏抹掉額頭的汗,終于是把話說到他心坎上了,轉身給禹霏發信息:【瘋子給你哄完了,我人都麻了!】
此刻,禹霏正開着小電驢飛馳在去醬園的路上,去那邊接她離目的地更近,能快點見到紀雲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