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分手失戀,是失蹤。一整天都沒回一個消息,都不像是紀總的作風啊。幸好禹霏不是會胡思亂想的人,就是男朋友忙了沒顧上她。
樓下,師女士的麻将局開場了,禹霏聽着心煩,決定去鎮上找應曉諾吃夜宵,順便把錢打給紀雲白。
這個生日麼,沒提過那就當不記得了,反正能平平安安長大一歲就很好,這麼一想心裡也就不難受了。
就是普普通通的會和師女士拌嘴、會和日理萬機的男朋友失聯的一天而已。
夜宵燒烤龍蝦店就在銀行對面,禹霏點完餐去按師嘉恒提供的賬号轉賬,說是紀雲白最常使用的牌局來往賬号,進出賬會有短信提醒。
其實那次師嘉恒收完紀雲白的錢之後就後悔了,他好歹是跟禹霏有血緣關系的哥,紀雲白他算什麼,倆人的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禹霏覺得這所謂的十幾年的同學兄弟情,是塑料材質的。
正值奧運,夜宵店看比賽火爆異常,每桌點單滿200就送啤酒兩瓶。
“那麼我們喝點兒?”禹霏心一橫,反正安排好了明天的假期,晚上喝醉了就在店裡睡。
應曉諾搖搖頭:“我要開早市呢,喝橘子汽水就行。”
充斥着煙酒味的噪雜空間,禹霏吃着麻辣田螺、麻辣小龍蝦,喝着啤酒,還有乒乓球賽看,壓根沒注意包裡的手機響了起碼五次。
應曉諾也隻顧着吃,為了省錢,她都不記得多久沒下館子了。想到這裡,她對禹霏笑笑說:“謝謝霏霏姐。”
“謝我什麼?”
“請我吃小龍蝦啊,我很久沒吃了。”
禹霏拿酒瓶碰碰應曉諾的汽水瓶,說:“是我謝謝你,也隻有你陪我吃夜宵了,其實我一開始有點心情不好,我跟我媽又又又吵架了。”
“啊,那現在呢?”
“忘了,哈哈。”禹霏發現瓶子裡酒不多了,又叫服務員上了兩瓶,“我要是喝醉了,你把我扛店裡去。”
“好。”
這哪是忘了啊,這不是借酒消愁嗎?
禹霏酒量确實一般,三瓶之後有點暈了,但神智還算清楚,知道現在直播的是乒乓球男女單打預賽。第四瓶之後就不太能看清電視上的人影了,看小龍蝦吃完了,對服務員招招手:“給我上十個烤生蚝。”
應曉諾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怕是自己吃得太多,害老闆沒吃飽。
幹完五瓶,禹霏有點撐不住了,貼着烤生蚝的盤子趴了下去。
“霏霏姐,我們回店裡睡吧。”應曉諾看着盤子裡剩下的五個生蚝,深吸一口氣,再撐也得吃了。
但……該結帳的人喝醉了。
“霏霏姐,你有電話,是紀總打來的,你快醒醒!”
禹霏的包敞開,手機就在正中間放着。
“嗯~等會兒。”
連響三次,應曉諾鬥膽接了,那邊的紀雲白很着急:“為什麼一晚上不接我電話?”
“啊紀總,是我應曉諾,我跟霏霏姐在鎮上吃宵夜呢,她喝醉了。”
“喝醉了?”紀雲白離藍天鎮還有二十幾分鐘車程,“在什麼地方,我來接她。”
“就古鎮邊上的龍虎燒烤小龍蝦店。”
應曉諾戰戰兢兢等着,禹霏睡着後死活叫不醒,店裡其他客人已經陸陸續續離開,服務員過來結賬:“兩位還點嗎,我們十二點之後不加單了哈。”
“不加了不加了,多少錢?”
“335,支付寶還是微信?”
恐怕得算算,應曉諾每月領到工資就給家裡寄一半,另外再存1500定期,剩下的省吃儉用撐到10号發工資。雖然現在包吃住,但交完金之後比上份工資到手的還少。
微信餘額177.3,支付寶餘額126.81。
“不好意思啊,我們一會兒再結。”
時間已近0點,街頭燈光昏暗,玻璃窗隔開了夏夜的35度的高溫,禹霏瑟縮在餐廳角落裡,對面的應曉諾很不知所措。賓利車剛在門口停時,紀雲白已經找到了她們。
原本這個時間,他應該載着一後備箱的鮮花出現在禹霏家門口,然後度過小别後的甜蜜的一晚上。
桌上杯盞殘渣狼藉,禹霏白皙的臉上還有些湯汁。
紀雲白冷臉問應曉諾:“她跟你聊什麼了?”
眼前的紀雲白白襯衫黑西褲,剛下班就從公司趕來了,還帶着幾分嚴肅的班味和疲憊。應曉諾讪讪道:“霏霏姐跟她媽媽吵架了,說是因為跟您借錢買房子的事,她喝多了跟我說的。”
“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紀雲白讓司機拿上禹霏的包,抱起禹霏要走。
禹霏推開他,“還沒吃完啊曉諾,我的生蚝呢!”
桌上的生蚝早就被應曉諾吃了,吃得很痛苦。
紀雲白問她:“沒吃飽啊,還要吃幾個?”
“十個。”禹霏以為是點單服務員,“欸,我什麼時候吃完的啊,我沒吃啊……”
紀雲白無奈去點單,服務員說爐子熄火了,沒辦法加單。
“那就給我裝十個生的,調料幫我配好,謝謝。”點完單轉頭,禹霏正盯着他看,雖然是盯着,但眼神并不聚焦。
“先生您買單對哇,一共415,給您抹個零頭,410好了。”服務員舉着收款碼讓他掃。
突然,禹霏沖他一笑,可眼裡蒙起了霧。
她盯着紀雲白看了好久才相信是他真的來了。
這份委屈或許過段時間她就會忘了,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她還可以心平氣和地跟紀雲白解釋這件事。可是偏偏這個時候他回來了。
現在該怎麼解釋啊,說什麼他會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