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回了句:“能看出你倆很默契,你的離開對他來說應該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情。”
“嗯,一個月前我的身體開始變得越來越差,已經被醫生判了死刑,我就把自己的這個想法跟他講了。”莊於為聲音哽咽着說,“他...,他就說如果這件事是你想要的,那就交給我好了,保準讓你有個難忘的葬禮。”
“你...,覺得這跟你想象中的...葬禮有差别嗎?”徐行問。
“我想象中的...葬禮嗎?我想象中的葬禮是孤獨且帶着痛感,并跟其他活人有壁。”莊於為苦笑了一聲,“就像是我一個人躺在棺材裡,手腳被束裹,但思維清晰,我眼睜睜地看着其他人圍着玻璃棺歡聲笑語,但隻有我自己不能動彈。”
“這是大多數人心中的葬禮,當然也包括我。”徐行說。
“但今天的這個更像是理想主義者的狂歡,中二又熱血,搞笑又悲傷。這在我看來是鈍刀子割肉,不會一瞬間讓你流血死亡,卻能讓人從頭悶痛到尾。”徐行像是看了一場荒誕的舞台劇,從頭到尾都充滿了黑色幽默。
但就是這種又疼又爽的極緻體驗,讓他覺得自己還活着,還有血有肉,還沒有被病痛折磨到麻木不仁。
“笑着哭,可能就是這種感覺吧!”莊於為給出自己的結論。
突然,莊於為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通後問:“怎麼了?舟野。”
“接下來的行動嗎?我要去墓園。”
“好,你先過去等我。”
莊於為挂完電話後,徐行又問:“林舟野也要跟你一起去墓園?”
“對,他應該也是知道我大限将至了吧!”莊於為扣着手機殼,垂眼輕聲說。
徐行伸手握了一下他的胳膊,安慰道:“對于你倆的關系,你還準備再做些什麼嗎?”
“做什麼嗎?還有意義嗎?”莊於為轉頭看着徐行問。
徐行沉默了一下,才開口:“生命的份量不在于長度,而是有沒有拓展寬度。如果這件事不做,你會不會有什麼遺憾?會不會直到閉眼的那一刻,你還在後悔?”
“我不知道,理性和沖動,它們同時存在于我的思維當中,從現在到墓園大概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莊於為深吸了一口氣,“我想趁着這段時間給你講講我跟林舟野的故事,還有我爸媽的事情。”
“好的,我洗耳恭聽。”徐行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