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吸惡人的陽氣不容易被反噬,她才不會這麼不挑食呢!說起來,還是書生身上的陽氣最香啊!
不解恨地把綠袍男踹到牆邊,狐妖撸起袖子開始到處翻找:“之前看到的銀钗子呢?這個白癡女人,最後一點嫁妝居然也被這個惡棍給當了去賭了?這家夥又醜又窮,她到底看上他什麼了?”
找了半天一無所獲,狐妖氣呼呼地走出破屋,一屁股坐在空蕩蕩的院子裡,指着牆角的屍體一頓數落:“你就是大白癡,白眼狼!有碧琪那樣的朋友出手幫你,你不接受就算了,還想幫惡棍騙碧琪的錢,呸!什麼東西!不知好歹!”
屍體:“……”
屍體當然不可能做出回應,黃衣姑娘的魂魄早就消失了,連個鬼影都不見蹤影。
罵夠了的狐妖收回結界,站起來對着屍體吐了一口唾沫:“罷了,本狐一狐做事一狐當,雖然隻是跟碧琪當了一天的朋友,我也得對得起這份情意,防着這個惡棍亂嚼舌頭害了碧琪。但願……”
但願碧琪能明白過來,那個白癡女人不是個好東西。
狐妖并不是原來的黃衣姑娘,隻是從昨天開始就幻化成了她的容貌,待在這個破茅屋裡等着吸綠袍男的陽氣,結果卻被啰嗦的碧琪找上門來,拉着說了大半天的話。如果不是她及時用結界把屍體罩住,怕是會當場穿幫。
她等的那個綠袍男一整晚都沒有回去,當了黃衣姑娘的嫁妝之後就去了賭場裡,把錢輸光後就跑去賒酒喝,醉了就躺在酒肆門口睡死過去,根本就不知道黃衣姑娘在挨了他一頓打之後,沒過多久就趴在原地咽氣了。
“要怎麼告訴她,她那個私奔來梧桐縣的好朋友已經被人打死了,屍體就在……算了,惡男賤女的事情關我一隻狐狸什麼事!”狐妖用法術把綠袍男變成了啞巴,又趁着他沒醒,再次把他暴打一頓,最後尾巴一甩,雄赳赳氣昂昂揚長而去:拜拜了,渣渣們!
晚上偷偷去看看碧琪好了,也不知道她今天挨了那幾下打,身上會不會出現淤青。
三天後,失去陽氣大病一場以至于無法自理的綠袍男終于被人發現了。隔壁的鄰居被他院子裡的臭味熏得跑來敲門抱怨,結果手敲上去,院門自己開了。周圍來看熱鬧的人見狀紛紛湊過來,被一具眼熟的屍體吓得當場連滾帶爬地退了回去。
鄰居抖着手沖出去攔住街上的捕頭,硬撐着報了官。青衣女碧琪聞訊前來跪在屍體前大哭了一場,之後抹着淚站起來掏出荷包,請人幫忙收斂了黃衣姑娘的屍體。
沒有人注意到,碧琪在站起來之前悄悄從地上撿起了一撮狐狸毛,揣到懷裡仔細藏好,回家後立即把狐狸毛放進竈堂裡燒掉了。
無法自理的綠袍男在被當做嫌疑人押入大牢的當天就咽氣了,屍體被丢在了城外,一夜過去屍骨無存。
這家夥本來就是個沒房沒地的流氓,破茅屋還是當了黃衣姑娘的一對耳環租下來的。如今姑娘死了,他也死了,破茅屋就又被房東租了出去。
什麼?會有人嫌破茅屋晦氣?那還是房租不夠低,夠低總會有人住。不管是盛世還是亂世,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窮人了。
這些是後來發生的事情,至少現在,離開梧桐縣的北喬并不知道這件事的發生。駕車駛出縣城大門後,北喬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手扶着鬥笠打了個哈欠:真不喜歡在正午趕路的感覺啊,如果現在松開手,灰灰可不可以自己往前跑,讓我休息一下呢?
正在日頭下奮力奔跑的灰灰:這種不祥的預感……快跑快跑!
這一次趕路,北喬沒有碰到什麼意外狀況,也沒有跟陌生人有什麼交集。灰灰不知道為什麼一路上跑得越來越快,當驢車進入元山村時,天色還很亮堂,時間剛過下午三點。
“喲,回來了?”正在客棧門口躺椅上坐着的丁嬸搖着扇子沖着北喬打了聲招呼:“商隊來咱們村了,剛好明天過節,你要不要買點東西應應景?想買就趕緊去,再過一會兒人家就要走了。”
“知道了,謝謝丁嬸!”
“謝謝丁嬸!”餘倩從車廂裡探出頭來:“薇薇在客棧裡嗎?”
“在呢,剛到不久。不過你要是再晚回來一會兒的話,她就不會再等了。”丁嬸笑呵呵地回答。
她們口中的薇薇叫龐薇,在書店擔任編輯,準确地說,是在很多書店裡擔任編輯。她每個月的賺錢方式,就是去附近的村子裡收集那些不愛出門的玩家的手稿,然後分别送到附近不同縣城的書店裡,投稿不中就換一家繼續投,最後從書店裡拿稿費,去掉自己的辛苦費之後再交給錢莊,讓錢莊通過系統把稿費轉交給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