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二樓樓梯口等着秦歡彙合的大哥,不是北喬上次見到的秦觀,而是另外一個看起來更加年長的青年。看到秦歡跑上樓梯,他連連擺手:“别跑别跑,不用着急。”
“沒錯,就是表哥!”在大哥秦硯面前停下腳步,秦歡抱着北喬的胳膊晃了晃,當場揭曉答案:“對我超級超級好的表哥!”
秦硯對着北喬拱手:“久仰。”原來這就是小妹當初雇來假扮心上人的女子,乍一看的确氣宇軒昂。
北喬還禮:“見過大哥。”超級?還說了兩遍?待會兒要見的人是有多讨人嫌,才會讓秦歡這麼着重提醒她?
“就表哥對你好,大哥我對你不好嗎?”秦硯輕輕彈了一下秦歡的腦門。
“哎呀,那不一樣……”秦歡抱着北喬的胳膊不撒手:有些事情,女孩子更懂!
“賢侄來了?”聽到秦家兄妹的說話聲,二樓其中一個包間的房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北喬擡頭看去,看到一個眼神有些猥瑣的中年男子從裡面迎出來,一雙手筆直地向前伸着,離秦歡越來越近:“這個漂亮姑娘想必就是歡……”
啪!不等中年男子碰到秦歡,北喬搶先出手,牢牢攥住了對方的手腕,皮笑肉不笑地跟他打了個招呼:“你好,初次見面,我是歡歡的表哥。”跟如此猥瑣的家夥一起吃飯,的确需要一個超級超級好的表哥當保護神。
慢了一步的秦硯放下手,微笑着沖着被控制住的中年男子點點頭:“是,這是家妹,這一次随我一起出門看個熱鬧。”考慮到此人在自己家族裡不過是個品行不端的笑話,他完全不用忍笑,直接笑出來就完事了。
“哦哦,你好你好。”嘴上說着敷衍的客套話,中年男子像拔河一樣使勁把胳膊往回抽,卻怎麼也抽不動,臉上的假笑頓時維持不住了,一雙鼠目惡狠狠地瞪着北喬,試圖用眼神讓她知難而退:“撒手!撒手!聽見沒有,你個小白臉!”還有你,秦家小子,你笑什麼笑?不知道尊敬長輩嗎?
北喬保持微笑,雙手繼續用力:“承蒙誇獎。”
北喬:沒有我帥的男性看到我總是破防,我懂,我都懂。
“秦兄,你來了?快請屋裡坐吧,菜剛好上齊了。”就在中年男子惱火到想踹人的時候,包間裡走出來一個手撚珠串的年輕男子:“三叔,你先走吧,這裡不需要你招呼……啊,秦小姐你好,還有這位,喬兄,幸會幸會。”
現在走出來的人,才是約秦硯一起吃飯的正主,名叫沈原,與秦硯同輩,是滄海派掌門的義子。至于現在被北喬抓住的中年人,是掌門的三弟,嗜賭成性又暴戾好色,是家裡唯一沒有資格對産業插手的人。
“你趕我走?我偏不走!”看到沈原出現,沈三叔的氣勢陡然變弱。但要讓他認輸服軟,他是做不到的。
沈三叔:但凡我有一次聽勸,我都不會像現在這麼無可救藥。看什麼看,很驚訝?還不許我有點自知之明了嗎?
收到秦歡用眼神給的信号,北喬松開手,繼續擋在秦歡前面,當着衆人的面掏出手帕,慢條斯理地擦起手來。
沈三叔見狀氣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但他似乎在忌憚什麼,最終沒有當衆發火,隻是梗着脖子大踏步地走回包間,一腳把凳子踹飛出去。
“沈兄請。”秦硯回身拉了一下秦歡的手,沒能拉動,隻好自己帶着随從先一步走進包間。
他跟沈原并沒有什麼交情,這一次是代表秦家過來參與滄海派舉辦的武林大會。因為秦家從政,不能在明面上跟江湖門派有直接來往,所以每逢這種大型活動出現,他們這些小輩就會被丢到全國各地,一邊參與活動一邊打探情況。像秦家這樣參與江湖活動卻又不過分摻和的家族為數不少,各大門派對此心知肚明,在那段時間裡也會盡量管束旗下弟子,不讓他們惹是生非。江湖不隻是俠客的江湖,上頭的面子,他們還是要給的。
秦硯:有本事讓沈三叔忌憚,卻非得看完熱鬧才來攔人,此人深交不得。
看到大哥走進包間,秦歡抱着北喬的胳膊緊随其後,在秦硯旁邊坐下,莺兒在一旁侍立。沈三叔試圖湊過去在秦歡旁邊坐下,被秦硯和北喬不動聲色地擠到一邊。
落座之後,秦歡跟北喬開始專心吃飯,秦硯則跟沈原推杯換盞把酒言歡,聊得不亦樂乎。北喬偶爾擡起頭來,總覺得能在他們之間幻視到不停歇的刀光劍影。
不過,不管他們在聊什麼,都跟北喬沒有關系。隻要拿起遠方表哥的人設,她就不會在意旁人,隻一心一意地照顧“表妹”秦歡,把體貼表現得淋漓盡緻又不讨人厭。
桌子對面,沈原神情自若地悄悄放下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到手裡的堅果:看來傳聞是真的,這種突如其來的剝堅果的沖動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