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喬跟對方有一面之緣,但不算特别熟悉。這個女孩在秋華門當中排名不算特别靠前,也不算特别靠後,中庸的位置總是顯得很不起眼。再加上她本來也不怎麼愛說話,看起來内向到接近自閉,樣貌也不怎麼突出,能給人留下的印象就更少了。
“呼,謝謝……”見對方主動拉開距離,女孩松了口氣,擡起頭來快速瞥了北喬一眼,之後迅速低下頭,垂着眼睛繼續做自我介紹。
别看她一副畏畏縮縮不敢看人的樣子,她其實還是相當能打的,不然秋華門也不敢把這個跟别人交流都嫌吃力的弟子放出去曆練。
女孩不是個愛說話的人,也不愛邀功。因為北喬臉上的面具跟之前不同,儀态也稍有變化,女孩沒有認出北喬就是當初在商會有一面之緣還幫了秋華門的人,結結巴巴做了一番不太成功的自我介紹後就垂着頭貼着牆離開了。
本來按照正常流程,女孩應該順便介紹一下自己的門派,看看能不能拉個關系之類的,但女孩的性子就是這樣,根本做不來這些,這個不成功的自我介紹已經是她的社交極限了,再多說幾句,她就撐不下去了。
見女孩沒有認出自己,北喬也沒有出言提醒。她不像武俠話本裡的主角那樣愛交朋友,更喜歡在一旁觀察其他人,當然,作為一個戴着面具都很出衆的人,她同樣也是别人的觀察對象。
“喂,你!對,就是你!”就在北喬打算換個觀察地點的時候,一個走路吊了郎當的男人突然站出來擋住了北喬的去路:“就是你吧?”
哦呀,麻煩來了,就是不知道這位是誰家的備胎或者舔狗了……北喬慢悠悠地擡起,哦不,是低下頭看向對方,眉毛在面具後面一挑,沒有出聲,表情平靜地看着對方:說吧,我聽着呢。
這個男人的五官還算耐看,身材也不算瘦小,在一衆普通人當中勉強算是個不錯的。然而,當他站到個子更高的北喬對面時,耐看就變成了普通,更災難的是,他還穿着跟北喬相同色系的衣服,乍一看就跟失敗的買家秀一樣。
發現自己個子沒有北喬高,氣場也不如北喬強,男人用扇子擋住嘴磨了磨牙,之後挺直腰闆,繼續看向北喬:“大晚上還戴着面具,你挺裝的嘛!”
北喬再度低頭,看向對方手中不斷搖動的扇子,面無表情:大冷天扇扇子,到底是誰在裝?
自始至終,北喬都沒有說話,隻做了兩次低頭的動作,但就是這樣的行為,讓自視甚高卻沒有什麼作為的男人惱羞成怒了:“你這是什麼意思?挑釁嗎?”
什麼意思?北喬歪了一下頭,不等對方做出其他反應,當場轉身就走: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覺得我會按着武俠話本的劇情走吧?理智講理?暴怒打臉?不好意思,不存在的……我根本就懶得理!
“你他大爺……啊!”看到北喬沒有被自己震懾到,男人腦袋一熱,跳過去揮拳打向北喬。早有防備的北喬側身躲過,順勢抓住對方的手腕,一擰,一摔,最後補上一腳,男人就這樣慘叫着被丢了出去,順着甲闆一路滑出十米遠。
“快看快看,打人了……”附近的乘客聽到動靜迅速圍了過來,試圖旁觀兩人打架。然而北喬似乎并沒有繼續出手的想法,隻把對方放倒之後就離開了。男人也不是什麼能打的人物,飛出去的時候還叫了一聲,落地之後就不動彈了,也不知道是暈過去了,還是不好意思當衆站起來。
“啊,這……人不會是死了吧!”在北喬身旁路過的工作人員忍不住嘀咕道。
“沒有,他脖子上的大動脈還在跳動,眼睛也在眼皮底下活動。”北喬對着面前的工作人員,自己之前的隊長比了個口型:裝暈呢。
“哦,那就行。”工作人員點點頭,上前把男人攙起來。見對方眼睛緊閉,知道對方打算繼續裝暈,工作人員也不點破,隻假裝不知情地做出試圖喚醒對方的動作,見對方實在不肯醒,便喊另一個同事找來擔架,當場把人擡走了。
怎麼不打了呢……衆人遺憾地看着那人躺在擔架上離去。是的,不隻是北喬,那些離得近的圍觀群衆也能看出來這人是在裝暈。圍觀群衆跟男人并不熟悉,跟北喬也是如此,所以,他們不會像話本裡寫的那樣,被煽動着為難其中一方,當所謂的理中客,而是樂呵呵地在一旁圍觀,偶爾評價幾句。
不管幫理幫親,他們對這個男人的評價是好不起來了:先挑釁就算了,還裝暈。裝暈就算了,還裝得一點都不像。人品不行,腦子也不行,哎……
“都說了她會打人了,還非得往前莽,蠢死了。”甲闆的另一邊,之前搭讪北喬未果的女子裹緊身上的披風,悄悄對着被擡走的男人翻了個白眼:這條狗有點笨啊,要不要換掉呢?
離女子距離不遠的北喬:這都沒人管?看來他不是備胎,隻是個舔狗。
跳出來挑釁失敗的男人成了乘客們的新談資,晚飯時,大家除了讨論今天遇到的銷金船之外,偶爾也會吐槽一下那個裝逼失敗的舔狗。
舔狗這個詞不知道是誰發明的,反正等大規模傳開之後,大家都覺得這個詞挺好用的。生活中,很多人或多或少都見過或者聽說過舔狗發功的模樣,跟舔狗關系好一點的人大概會勸一下,實在勸不動或者壓根不認識的人則直接把這種事情當熱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