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來錦山要麼是純爬山,要麼就是拜将軍墳的。因為将軍擔心日後有人借機斂财,堅持不立廟,百姓們就給她建了一座給墓碑遮風雨的小屋,若是祭拜的百姓碰上天氣驟然變差的情況,可以在小屋裡等待天空放晴。
造謠男的同伴們本來也是打算去拜将軍墳的,畢竟前程似錦對他們來說也很有吸引力,隻是剛上山沒走多久就被梅掌櫃攔下,有一個人覺得這是不好的兆頭,當場放棄祭拜下山去了,其他大部分人見梅掌櫃沒有殃及其他人的意思,毫不猶豫地抛下了造謠父子繼續登山,準備拜完之後再看情況行事。
這一天,對大多數人來說是平和的一天,但對老頭和他兒子造謠男來說,就是惡有惡報的受難日了。梅掌櫃秉承着有仇立馬報的原則,在被造謠的第二天就率領玩家們上山堵人,打了個這兩人一個措手不及。如果不是得到消息的時間太晚,她其實昨晚就想殺上門去的。
梅掌櫃:混蛋是會美化自己的記憶,擅自遺忘自己對他人的傷害的。想要給這種人漲漲記性,就得在他實施傷害的時候就對他重拳出擊,防止以後讨伐他的時候,他在那兒裝傻裝無辜,報仇不爽利不說,還會惡心到自己。
玩家對着造謠父子陸續輸出,涼亭裡的土著有的聽熱鬧,有的做筆記,準備從裡面挑一些話記住,留着以後跟别人吵架用。
造謠父子的同行者們大部分已經離開,隻剩廖廖數人因為種種原因徘徊不去。他們擔心把這對父子抛下會被找麻煩,又不想跟這對父子站在一起挨罵,于是幹脆頂着圍觀人群戲谑的眼神坐到了涼亭外面,點了一杯茶水假裝看客。
玩家當中,口才最好的還要屬那位老太太。她在異世待的時間最長,又不是忙于養家糊口的年紀,閑暇時經常研究異世的文化典故,教訓造謠父子時言辭鋒利,還各種引經據典,被罵的造謠父子覺得很憋屈,卻又隻能口稱領教了,因為老太太的教訓方式很巧妙,能讓這對父子聽懂了卻又不能明着說被罵了,那樣意味着變相承認自己被說中了。
話說完後,老太太是被幾個神色恭敬的土著争搶着攙扶着去涼亭裡坐下的。這些望子女成龍的父母們看中了老太太的才華和品行,想請她教導一下家裡的孩子。良師益友難得,好不容易趕上一個,那不得趕緊抓住了!
說起來,梅掌櫃的五官跟這位老太太似乎有幾分相似……北喬回頭看向涼亭:幸好戴了錐帽,今天的太陽有點毒。
日頭越來越高,因為還有事情要忙,有些土著雖然很不舍得眼前的八卦,卻還是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離開的路上,大家還在互相交流着學習筆記,估計要不了多久,那對父子的名字就會被造謠父子代替了。
跟老人談妥教導一事的土著下山去準備束脩去了,涼亭裡除了老太太和幾個繼續堅持看八卦的土著之外,隻剩下一個剛帶孩子爬山下來的土著女子。坐在涼亭外的同行者們見裡面有位置了,趕緊坐進涼亭裡乘涼,舉起袖子擦了擦被曬紅的臉。剛剛看過老太太教訓人的嚴厲模樣,這幾個人現在還有點打怵。雖然平時活得挺嚣張,但他們還是很害怕家裡那些生性嚴厲的長輩的,捎帶着連同類型的人也害怕。
去山上拜将軍墳的那批造謠父子的同行者已經跟着其他人下山來了,路過涼亭時,他們跟造謠父子交流了一下眼神。雖然不知道這些人打算做什麼,梅掌櫃還是提高了防備,打算實在不行就見好就收,以免後續陷入更大的麻煩。
“這會兒不走,之後怕是走不了了。”老太太輕輕搖頭:多大的人了,還是那麼叫人不省心。
“啊,你說什麼呢,老人家?”
“啊,沒事,就是有點擔心這倆人狗急跳牆。”
玩家的性格不同,罵人風格也不同。最開始的玩家罵人還比較溫和,但随着造謠父子各種狡辯,氣得梅掌櫃跟玩家血壓飙升後,玩家接下來的攻擊力直接升級了,排在北喬前面的玩家都氣得直接飙髒話了。
造謠父子本來打算假裝搪塞幾句作勢離開,再出言挑釁幾句引得對方逼他們留下來,以免被人看出自己在拖延時間,沒想到玩家的嘴一個比一個厲害,父子倆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後,火氣是真的上來了,導緻這場嘴仗再度升級,最後變成了髒話大比拼。
聽到這麼髒的髒話,坐在涼亭裡的造謠父子同行者默默往角落裡縮了縮,生怕玩家罵得情緒上頭,看他們不順眼捎帶着他們一起罵。剛從山上下來坐在他們對面的帶娃土著不在意地瞥了他們一眼,從玩家手裡買了一根糖葫蘆塞進女兒手裡。
“有小孩子。”梅掌櫃注意到涼亭裡還有一個紮着羊角辮的小女孩在好奇地往外看,連忙示意站在後面的北喬把前面的玩家捂嘴攔住:報仇歸報仇,可不能帶壞了小孩子啊。
“嗯。”北喬點點頭,在梅掌櫃詫異的目光中轉身走進涼亭裡,在小女孩擡頭看過來時,微笑着朝她伸出雙手,同時對着小女孩的家長點頭示意:“你好,我可以捂住你的耳朵嗎?”
梅掌櫃:“不是,呃……”這麼做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