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六六回來了嗎?
婁危雪暫時顧不得想沈清鴻是不是離開了的事情,一邊喊,一邊找白團子。
“六六,你回來了對不對?你出來讓我看看啊。”
她尋找着房間裡的各種角角落落,甚至就連床底下她都趴下來看了一通,可是屋内還是半點白團子的身影都沒看見。
沈清鴻蜷縮在衣簍中,聽到婁危雪來來回回,在她身邊走過好幾次,隻要婁危雪有一次停下來把衣服拿起,就會發現她的存在。
如果再這樣下去,難保婁危雪不會發現她。
她不可以在這裡繼續待着了,得換個地方藏身。
沈清鴻豎着耳朵,聽着婁危雪的動靜,直到那腳步聲從她身邊逐漸遠去,朝着後屋走去,沈清鴻才松了口氣。
一隻雪白的團子,在婁危雪離開屋裡的一瞬間,從裝滿衣服的衣簍中跳出。
藏哪好呢?床底下?
不行,不行,床底下沒有遮東西的地方,很容易被看到。
白團子豎着耳朵,留意着婁危雪的動靜,同時在屋裡這躲躲,那藏藏,試圖找到一個安全的藏身之所。
在躲藏的過程中,一方黑色的圓口小罐子吸引了白團子的注意,她的身體似乎也在叫嚣着叫她鑽進去。
幾次從罐子旁邊路過,白團子最後遲疑地停下爪。
要不試試這裡?
罐口很小,白團子鑽得很費力,好不容易才把身子鑽了進去。
待在罐子裡,就連轉身都十分困難,如果這要是被發現,逃跑恐怕都不方便。
不行,這裡不能躲。
一隻毛茸茸的腦袋從罐口伸出,白團子艱難地往外擠着,準備換個地方躲。
砰——
罐子不小心撞到邊上的東西,發出聲響。
糟糕!
白團子擠得更用力了,動作也顯得焦急許多,好不容易擠出來的兩隻爪子在半空快速地扒拉着,想要把後面兩隻爪子也給拔出來。
後屋,婁危雪顯然聽到了屋内的動靜,驚喜喊道:“六六?”
她快速地朝屋内走去,去找那個藏起來的白團子。
腳步聲越來越近,可是此刻白團子還有半個身體卡在裡。
這樣下去,會被發現的!來不及管這麼多了!
白團子狠心帶動身體,猛地朝旁邊的牆壁撞去,兩下之後黑罐破碎,白團子的身體終于得到解脫,趕在婁危雪走過來之前,從屋裡逃了出去。
趁着婁危雪沒來得及發現,白團子抓下發力,跳上小屋的屋頂。
趴在屋頂上,沈清鴻松了口氣,她真是從沒這般的狼狽過。
屋中,婁危雪拿着破碎的罐子碎片,在附近看到一些白色的毛發。
是六六的。
這更加讓婁危雪肯定六六回來了,可是六六為什麼要躲着她?
婁危雪神情沮喪,找了半天,她除了發現幾縷白團子掉的毛外,簡直一無所獲。
她走出屋門喊道:“六六,我知道你回來了,你出來見見我啊。”
“或者你不想見我,你嗷一聲也行,叫我知道你沒事,好嗎?”
屋頂上,白團子聽着婁危雪的話,張了張嘴,又閉上。
她不能叫,修仙之人耳力都還不錯,如果叫了,婁危雪說不定就能發現她躲藏的地方,然後把她抓下去,到時候她将很難和婁危雪解釋。
現在重要的是趕緊變回人身才對。
沒了被發現的風險,白團子一心沉浸在法訣之中,讓靈台放空,試圖變回人身。
屋檐下婁危雪等了好久,沒有等來白團子的任何回應。
姐姐走了,六六躲着她不願意出來。
婁危雪感覺整個人都要碎掉了。她是有哪裡做得不夠好嗎?
一股委屈直沖心頭,婁危雪靠着柱子,緩緩蹲下了身體。
“嗚嗚嗚,你們怎麼都不想見我,我有那麼的讨人嫌嗎?”
“我知道六六不喜歡我摸她,可是我是重度絨毛控啊,我已經很努力地在克制自己了。”
“還有姐姐,我是做了錯事,但是我已經在盡力彌補了,我也會負責的,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
想着這段時日的快樂相處,婁危雪哭得更傷心了。
穿成這本書的惡毒反派後,婁危雪時刻擔心自己會在哪一天就按照書中所說一命嗚呼了,又擔心自己不是原主的事情暴露,被人當作奪舍的邪修處理。
她每天都過得戰戰兢兢的,好不容易逃出宗門,在這靈山上生活下來,契約到了喜愛的靈獸,有了姐姐,可是現在一人一獸都跑了。
“嗚嗚嗚嗚,我怎麼這麼慘啊。”
穿書之後的惶恐不安,和被人抛棄的委屈,在此刻徹底爆發出來。
淚水如黃河決堤,不斷地從婁危雪的眼眶湧出。
“我真的有在努力了啊,可是怎麼會這樣呢?”
屋頂上,好不容易恢複人形的沈清鴻,聽到婁危雪的哭聲,眉心不自覺地皺起。
她跳下屋頂,走到婁危雪面前。
“哭什麼?”
婁危雪淚眼婆娑,順着出現在面前的衣裙朝上看去。
“姐姐?”
清冷出塵的熟悉面容映入婁危雪的眼底,她站起身,撲過去一把将沈清鴻給牢牢抱在懷中,哭得更狠了。
“嗚嗚嗚嗚嗚,姐姐,我還以為你走了,不要我了。”
沈清鴻下意識地想要推人,可是見婁危雪哭得這般凄慘,原本要推人的手落在了婁危雪的肩頭。
沒有安慰過人的清鴻仙尊,别别扭扭地拍了婁危雪兩下,像是在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