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聽，他的語氣中還帶有些許顫抖和期待。

“她在哪？”

已經毫無勝算地系統臨了還要逞強，它先是冷聲一笑，目光不畏不懼與祈蘇對視。

“她在哪，你不是最清楚了嗎？”

“難道不是你親手殺了她？”

“是你，親手拿走了她的心。”說着，系統用盡最後一絲全力把手伸入祈蘇的胸膛，拿出一顆活生生地心髒遞到祈蘇面前，森森一笑，“就像這樣。”

如死水潭般無情的聲音傳來，祈蘇低着頭看着被挖出的屬于自己的心，多少年來，他以為自己早已麻木，此時此刻，此情此景讓他想起了那種痛楚，由最初的一點點漸漸擴散到全身，随着呼吸深入皮膚，深入骨髓。

那種悔不當初的絕望，他一刻也忘不掉，一刻也不敢忘。

系統拿着那顆心的手一點一點收緊，鮮血順着它的手腕，沿着手臂内側慢慢滑落，浸濕了早已破爛不堪地衣袖。

一道道紅色地細流自手掌流向手肘，“是你...親手殺了她..”，随着系統的聲音，血液同時滴落在地面上。

一滴...兩滴..三滴...

祈蘇目光逐漸有些渙散。

恍惚之間，他仿佛真的回到了當時。

高高矗立地巍峨神殿，見證着這場曆史。

漫天血光，屍骸遍野，殺聲震天！

“沖啊！殺了妖女，殺了魔頭！”

“斬殺魔頭，以恢天道，以正乾坤！”

“殺！殺！殺！”

一群修士殺出，直接祭出法寶和道符，不要命般朝着易沅扔去。

我去？

這是什麼情況？

上一秒易沅還在魔界，轉瞬之間，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易沅出于本能想要飛身躲開，誰知這一跳，竟真的飛了出去。

“系統？系統，你在嗎？”

她又叫了好幾遍，一直沒有應答。

還在易沅驚訝于自己不需要借助外力便可起飛時，一道光束咻的一聲朝她襲來。

那道光迅如閃電，速度快到易沅根本沒察覺，等她發現時，光束已經打入她的身體。

光束進入身體的瞬間，易沅隻感到一陣劇痛從傷口處向外蔓延，“噗---！”，她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鮮血從嘴裡吐出。

而同時，她堅持不住，身體開始不受控制下墜。

瘦弱地身軀重重砸在地面上，鑽心地疼痛讓她控制不住顫栗，身體不停蜷縮，她甚至試圖用指甲在身上劃出各種各樣的傷口，用來轉移胸口處的疼痛，身上一道道血痕觸目驚心，可易沅還是痛不欲生。

不知過了多久，易沅感覺有些發冷，那種冷自下而上，滲入骨髓。

意識也逐漸飄遠，融進無盡地黑暗。

說實話，易沅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她隻是想活下去而已，為什麼就這麼難？

明明已經很努力了，為什麼還是會這樣？

沒有記憶，是不是就沒有遺憾，那自己堅持下去的意義又是什麼？

易沅以為到這裡就結束了。

就這樣靜悄悄地死去，不會有人知道，更不會有人傷心。

死亡就如睡眠一樣簡單，隻要睡過去，就沒有任何煩惱。

睡夢間，易沅隻覺得眼皮越來越重，意識逐漸飄遠，黑暗将自己吞噬，身體從沒有像如今這般放松過。

“阿沅！阿沅！”

“師姐！”

昏沉中，易沅好像聽見了有人在叫自己。

誰還會記得自己，又有誰會真正關心自己？

自己經曆過無數次的死亡，沒想到真正地死亡是這樣無聲。

每晚被困在系統的回憶中，她都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

系統！

狗系統？

垂死夢中驚坐起，就在這一刹那，易沅突然有一瞬間的清醒。

這不是魔界！

黑暗想把她吞滅，陷入無盡的深淵。

意識的昏沉讓她隻會重複隻記得這一句，“這不是魔界，這不是魔界。”

她開始拼命将自己的意識從黑暗中拉回。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刺眼地白光閃過之後，再一睜眼，她又回到了原先地幻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