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并無一具屍體,屍體如今都被玄夜城的人帶走。易沅不敢開燈,隻能摸黑尋找線索。
月光下,房間内被照得一清二楚,裡面陳設雜亂不堪,桌椅橫亂,房間内牆壁上,屋頂上遍布刀劍劃痕,現場明顯有很多打鬥的痕迹,外面卻無一人察覺到。
房間猶如煉獄一般,滿牆飛濺出來的血液,甚至屋頂上也有。暗沉的血已經将地闆滲透,經過幹涸印刻在地闆上。
究竟與逍遙殿多深的恩怨,才能将屋子裡面變成這樣。
這樣的情況,倒是真有可能是一種幻術,幕齡也說過,屍體上的傷口不像是其他人所為,倒是像他們自己門派的招數,如果這樣想的話,那就有可能是有人在這個房間内設立了一個迷幻陣之類的法陣,才引起房間内的人自相殘殺,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屍體上的傷口都是逍遙殿自己人所為。
可這樣也還有一個漏洞,不能解釋為什麼房間裡面發生的一切,外面那麼多逍遙殿的弟子,都沒有發現裡面的動靜?
房間内都是逍遙殿門内的中流砥柱一般的任務,這麼多天來未出現在人前,逍遙殿的弟子就沒有覺得懷疑嗎?
易沅繞着房間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自己能力有限,也無法探查出這個屋子是否有靈力波動,書到用時方恨少,易沅這時想到,若是自己在祁神宮時多看寫書,在系統制造的幻境多經曆幾次,學會更多的陣法術數,說不定現在就能幫到自己。
必須要找到一點線索,洗脫自己和師門的嫌疑。易沅環顧整個房間,看到首位上的椅子還算幹淨,于是坐了上去,整理起這幾天發生的一切。
自己從進來玄夜城的那天晚上,就被月族的人注意到了,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們注意到自己的呢,易沅回想當晚,當時自己并不起眼,甚至沒有說幾句話,但自己說出麒麟火的那一刻,姜雲齊突然将頭扭轉過來,或者當時他就有了疑心。
幕齡還說過自己可能是月族人,因為當時自己徒手去挖低級魔獸的魔核之時,一點也沒有被它的魔液所傷,而不受魔氣侵蝕,正是月族種族天賦之一,所以幕齡判斷自己是月族人。
現在看來,其實并不是這樣,系統曾說過,自己是無根之人,不受天道規則制約,可能被魔氣侵蝕這條規則,自己本就沒有,所以才引起幕齡的誤會。
還有在魔界遇到的那幾個小妖,當時看來對自己并沒有惡意,但自己剛來到玄夜城之時又被一隻有着熊掌的妖修襲擊,而姜雲齊在聽到自己說妖修時的态度,以及歸墟境到達玄夜城有着專門的傳送法陣,這些似乎都預示妖族和月族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現今人妖兩族勢不兩立,水火不容,兩族之間多次發生沖突,幾千年來,人妖之間為争奪資源寶物爆發了多少次争端,那些年鬧得民不聊生,人人都像驚弓之鳥,人族這邊一旦發現有妖族混入,無論親疏,當場便要格殺勿論;妖族這邊便下令,如有發現一位妖被人族所殺,便要到人族地盤同樣的殺一個人。
人妖兩族各有所長,亦各有所短。人族是萬物之長,在對自然的認識,靈修的悟性上,得天獨厚。也正是這種來之太過輕易,所以人修在修煉時極易受到外界的誘惑,誤入歧途。妖族則不然,妖族想要修煉,第一個首要克服的便是妖的獸性,需要抑制住對于骨子裡本能的渴望,才有機會修煉成人,走上正道,這樣也使得妖在最初時便練得強大的自制力,經受得住俗世的各種誘惑,相對來說,他們的悟性要遠低于人族。
天生萬物,萬物有靈,既有所短,亦有所長,取長補短,生生不息。
所以自人妖兩族誕生以來,人族多以器修見長,兼以符修;妖修則以陣修,丹修見多,隻因兩族天賦使然。當然,人妖兩族誕生這麼多年,也出現過另類,傳說已經消失的文甲門的祖先,就最擅長用陣法抵禦邪魔,其一人便能抵擋住數十萬魔軍的入侵。
人妖兩族的争端結束于百年前,人族五大門派聯合将妖族趕回了歸墟境,明面上人界地盤已經沒有妖族,自此人妖之戰告一段落。但是如今一提起妖族,還是有許多說不盡的仇恨與害怕。
這是易沅當初從魔界回來後去打聽到的關于人妖兩族的恩怨,兩族積怨已深,恐怕并不能一時和解,況且種種預言都已經暗示人界将有大難将至,這時候易沅更不能将月族和妖族有關聯的事情告知出去。大敵當前,雖說拉攏到妖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這時候,更是不能破壞人族和月族之間的聯盟關系。
“吱呀--”
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一個蒙面男子探着身子快速走了進來。
易沅一時不防,被突然到來的男子驚住,下意識抓緊了身邊椅子上的扶手,想着此時自己還在使用着避靈珠,知道他看不見自己,稍稍放下心來。
那人進來後,環顧四周,把所有角落都檢查一遍,他顯然不知道逍遙殿如今已經出事,又快速出去,跑進另外的房間,似乎是在尋找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