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文賀聽了卻并不相信,他大聲道:“說的好聽。你就是想騙我們進去,你們好脫險,我才沒有那麼蠢。”
紀彤冷冷看了他一眼,卻并不多作分辨,隻是道:“名捕司之人,行事定然光明磊落,也絕不會做出以命換命之事。你若不信,大可自尋出路。”
闫文賀卻仍坐在原地,并不動彈,隻是目光中仍然閃爍着不信任的神情。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紀彤跟崔明道:“師傅,我先行試探,若是流速緩解,你們再試其他石棺,若是棺中有其他機關,你們便立刻蓋棺,不必管我。”
崔明立馬不贊同地連連搖頭:“你叫我一聲師傅,我又怎能不管你!你可别想着打頭陣,我可沒有你那麼大公無私,你若死了,我便自己去找出路,他們幾個,我可一個都不會帶上。”
“師傅,你明知道此時隻有這個辦法了,你就别鬧脾氣了。”紀彤撫額歎息,心知他是故意拿話來激他,讓她不能輕易抛下他們,以身犯險。但這試機關本就是有風險的,任玉則心思奇詭,若是她猜錯了他的心意,那棺材中藏有機關,那嘗試之人,便很有可能立馬被機關射殺。她又怎能放心其他人去?
此時,卻聽一人溫聲道:“要怎麼試,你告訴我,我來。”
是李蘭溪。
紀彤立刻阻止,道:“你一點武功也不會,若是有機關在那石棺裡,怎麼躲得過去?”
李蘭溪卻是不甚在意的模樣,淡淡朝她一笑,道:“我的運氣一向不錯。況且,我猜,你猜的是對的,那便不會有機關暗器,我也安全了,不是麼?”
紀彤還待反對,齊麟卻出來道:“你我二人可在棺旁護衛,若是有情況,便立刻伸手救助。時間不多了。”
李蘭溪微微一笑:“齊兄說得對,如此以來在下便有了雙保險,自然可以萬無一失。”
眼見這兩人已經達成了共識,紀彤也不便多耽擱,隻得站在那棺材,叮囑李蘭溪踩着棺材地步的中心位置,邁步進去,而後緩緩躺了下來。
紀彤和齊麟四眼不錯地盯着石棺的動靜,以防有什麼暗器突襲。李蘭溪卻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樣,還心情很好地,為自己計劃,道:“這棺材的大小倒是很寬敞,若是我那一日死了,也可以按照這個尺寸定一副。”
紀彤不禁在心中翻了個白眼,但是眼睛卻沒有離開李蘭溪,幸好這緊張的時刻沒過多久,便聽不遠處崔明興奮地大喊:“這水銀流速果然緩了下來。”
紀彤心中大石瞬時間落了地,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看來這機關果然是以重量來控制的。”
齊麟道:“那恐怕其餘兩口石棺也得裝了人,才可以達到控制水銀的效果。”
還需要兩個人。
此時簡雲琛還在昏迷,因此紀彤便想着讓他暫時先躺入第二口石棺,一方面因為他身上的傷口衆多,裸露在外,被那水銀毒氣感染的風險也更大,這石棺也相對可以形成一層保護,略略隔絕部分毒氣。另一方面,她對這三人也有一定的防備,因此也想通過石棺限制他們的行動。
還有最後一口棺材還空着。
紀彤還沒說話,崔明便要提溜着闫文賀的衣領,将他扔進那第三口棺材,闫文賀立刻吓得掙紮了起來,高聲疾呼“我不要進去,要死一起死”之類的昏話。
崔明立即大力将他提得雙腳離地,陰恻恻地威脅道:“你有内力麼,能打開機關麼?再多廢話,我現在就讓你去死!”
闫文賀一時語塞,雖然滿臉不甘,卻還是被扔進了棺材裡,默默躺下了。
三口棺材都躺了人後,這水銀的水流果然停了下來。但是這些液體仍然在散發毒氣,若是待在這石室,死亡不過是早和晚的區别。他們必須找到生路,才有機會逃出生天。
崔明走到馮業身前,警告道:“現在是非常之時,我看你武功不錯,還可以派得上用場,若是你敢耍花招,你便是有十條命,也不可能自己出去,明白麼?”
馮業雖然心思深沉兇殘,但是對大局卻看得明白,他深知這裡機關重重,剛剛差點一腳摔倒火獄裡就是最好的教訓。而且剛剛紀彤舍命救他,這人就算再鐵石心腸,也有些許觸動,因此便立刻點點頭,道:“我自會全力協助,隻求諸位不要把我交給那姓任的,我甘願去官府認罪。”
紀彤聽聞此話,應聲承諾道:“我以名捕司之名起誓,隻要我活着,便會帶你們出去,一個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