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彤心道果然如此,這小鳥果然能進行追蹤,可是…….
“這香雀除了主人,是否還能識别其他人的氣味呢?”
雲月心臉上的神情微微一愣,視線在李蘭溪和紀彤之間切了一個來回,便露出了有些揶揄的笑容:“雖然不常見,但倒也不是不行。”
“為了加強這香雀和主人之間的聯結,在它們小的時候,我都會讓主人在香雀喝的水裡滴入一點自己的血液,這樣等香雀長大後對主人的血液的氣味便會十分敏感。”
“所以,若是這位主人想要知道某個人的行蹤,便需要給這人喂下自己的血液。”雲月心眉毛微微一挑,唇角翹起,“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哦。”
紀彤:!
她不由側頭看了一眼李蘭溪,後者卻是一臉淡然地看着她,彷若什麼都和自己無關。
雲月心此時也發現了李蘭溪的沉默:“你怎麼了?怎的今日一句話都不說,不是怪我拆穿了你的心思吧?”
紀彤隻得幫着解釋道:“他失憶了。”
“什麼?!“雲月心的眼睛瞬時間睜大。
紀彤發覺這位前輩雖然年齡已經算得上她的奶奶,但是心思神情卻還是一副少女的模樣,全都擺在了臉上。
“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引起的,恐怕要先去找大夫看看。”
雲月心點點頭,道:“那快走吧,先出了這片林子,我便讓雪雕來接我們。”
竹舍。
因為錦城内還貼有紀彤的通緝令,為了防止行藏敗露,紀彤便請祁先生帶李蘭溪去城裡看病。
起初李蘭溪聽到紀彤不跟着他們一起去,臉上便不怎麼高興,最後還是紀彤說,早點看完病,便能早點回來一起吃飯後,他才不情願地去了。
約到傍晚時分,二人才從城裡回來,
雲月心迎上去,問:“看得怎麼樣?”
祁文霖的神情略有些沉重:“情況不樂觀。李兄弟的身上沒什麼外傷,但是卻有内傷,像是受了内力重創,因此他現在身體十分虛弱,也是目前高熱不退的原因。但是,若隻有内傷,卻不應該會讓人失去記憶。”
紀彤聽到這裡,便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那他會不會是中了什麼奇毒?”
祁文霖沉吟片刻,道:“或許有這個可能,隻是在下不通岐黃之術,不敢妄下定論。”
雲月心一聽這話,便立刻道:“那還等什麼,現在去找何必先生吧。”
祁文霖卻搖搖頭:“昨日何必先生來信說,他家夫人的診療到了關鍵時刻,因此要閉關三月,不見任何人。”
雲月心哎喲一聲:“居然這麼不湊巧。那江湖上還有什麼人能治這種疑難雜症呢?”
祁文霖想了想,道:“或許有一個人能治。”
紀彤和雲月心齊聲道:“是誰?”
“黃泉聖手,李笑阗。”
紀彤乍聽,便覺得這名字十分古怪,似乎帶着森森鬼氣,實在不像是一位醫者會給自己取的名号。
雲月心已經直接說出了口:“這聽着怎麼不像是個正經人?”
祁文霖雖然早已經習慣了妻子的心直口快,詞不達意,但是此刻還是有些哭笑不得,隻得解釋道:“因為他确實是個很不尋常的大夫。”
“這人我也是聽何必先生說的。此人師從何人不詳,但是卻醫術精湛,大約與何必先生不相上下。不過這人最喜歡的就是奇難雜症,病情越是離奇,他越是興趣高漲。”
雲月心聽到這裡卻很覺得奇怪:“若這人隻是脾氣古怪,醫術卻很高超,那名聲應當與何必先生也是不相上下才對啊。”
“因為他的脾氣并非隻是古怪而已。”祁文霖歎了一口氣,徐徐道,“此人癡迷醫道,看了不少醫術雜談,腦中便産生了許多奇怪的想法,而且膽子奇大。聽說此人曾經為了弄清楚親屬之間的血液是否真的能夠相融,便綁了一對父子,自作主張給二人換血,最後卻弄的兩人齊齊失血而亡。”
“這也是為什麼雖然這李笑阗能治很多病,卻不一定有人敢去找他治。因為請得此人出山,向前一步究竟是黃泉,還是人間,沒有人知道。所以,他才得了這麼一個黃泉聖手的名号。”
雲月心聽完連連搖頭,頗為不贊成:“算了算了,我看李蘭溪現在雖然身體虛了些,卻是手腳健全,能吃能睡,别回頭去找了那個什麼黃泉怪人,反倒要被他追着大卸八塊了。還是等何必先生出關後去找他看看吧,到時候我立刻讓雪雕送你們去找他。”
紀彤沉默了片刻,看了看身邊的李蘭溪,終于下定了決心:“三個月太久了,若是期間他的狀況惡化,不隻是失憶,恐怕更加難以控制。若然到時這黃泉聖手真的缺人做實驗,我是武人,身體也更好些,便答應他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