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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靜養，别再打架了，年輕人不要太浮躁，”急診醫生在鍵盤上敲敲打打，給沈誕開藥，說着看了眼陪在沈誕身邊的姜再霄，神情莫測，憋了半晌才說：“……年輕人也少喝酒。十七歲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這年紀卡着不上不下怪尴尬的……”

姜再霄立馬認錯：“是……”

桌上的打印機吱吱作響，吐出來兩張紙。

“藥開好了，單子拿上，出門左轉再左轉去機器上自助繳費，有張底方不用掃，然後直走到頭到藥房拿藥。”醫生把藥單遞給沈誕，順便提醒：“這藥效果不錯，好好上藥的話祛疤不什麼問題，不過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去挂個整形修複科看看。”

沈誕從來到這裡沉默到現在，全都是姜再霄替他回應：“好的知道了醫生，謝謝醫生。”

告别了醫生，姜再霄摻着沈誕往外走，帶他去了門口的等待區：“我去繳費，你在這裡坐着等我？”

沈誕把藥單從姜再霄手裡輕輕抽出：“……我自己繳就行。”

沈誕臉上的傷口不深，急診簡單處理了一下，拿紗布保護了一下暴露的傷口，就算完事。

之所以之前流血流得那麼可怕，是因為他那會兒覺得眼底不舒服，拿手揉了，刺激到了傷口這才流了很多血。

不知情的護士見了，啧啧說他對自己真恨，以為他有什麼自殘傾向，等待就診的時候還試圖關心關心他的心理狀态。

不過沈誕最後誰也沒理就是了。

“謝謝。”

沈誕走在前面，忽然對他道謝，道得姜再霄猝不及防，不知道怎麼回答。

沈誕：“以前都是你打架。”

姜再霄聽出來他在說什麼了。他在内涵自己。

姜再霄道：“……提這個就有點不禮貌了。”

沈誕的情緒貌似掀不起一點波瀾：“你在國外讀書的這段時間，還打架嗎。”

姜再霄對于他把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的行為表示了五秒的沉默，而後輕聲接話：“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哪都有傻逼，出國後遇到的傻逼也不少。你覺得呢。”

沈誕走道繳費機器前，拿着繳費單子在機器上戳戳點點，“……哦。”

姜再霄：“拿了藥我先送你回去再回家。”

沈誕：“不用。”

姜再霄：“需要。”

沈誕：“這麼晚了還不回去你爸媽要找的。”

姜再霄：“已經找了。”

沈誕用手機掃碼繳費的動作一頓。

姜再霄說：“你在裡面處理傷口的時候我媽就打電話來問了，問我多久回去。我說我偶遇了你，她便讓我先送你回家再回家。”

沈誕：“……”

沈誕交完費，拿上繳費憑條，左右看了看，往寫着藥房的位置走去：“……你說我和人打架的事了？”

“沒，”姜再霄跟個小跟屁蟲似的跟在沈誕身後：“不過就算我不說，你爸媽和我爸媽也遲早會知道吧。你今晚回去打算怎麼解釋？”

沈誕在取藥排隊機器上掃了下條碼，站在牆邊一言不發。

家裡爸媽要是知道他和人打架打成這樣，肯定要絮叨好一陣子。

大概，直到他傷口好了也要再叨一陣子。

沈誕心如死灰地在心裡那麼一模拟，登時就不想回去了。

姜再霄像是看出來他在想什麼，緊接着就說：“沈叔叔要是知道你知情不報，肯定會很生氣。”

沈誕一言難盡，抱臂低頭，死氣沉沉：“我總不能說，和小三打了一架還打輸了吧，這太丢沈家的臉了，我甯願我不是裡塔沈家的。”

姜再霄微微一怔，被他這話逗笑了：“……怎麼就打輸了？最後不是我把你倆分開了嗎？”

“平手也算不上赢，我沒把他打趴下，那就是輸了。”沈誕對自己的要求一向很高，姜再霄都知道，但不知道他要求竟然也高到了這上面。

姜再霄：“那待會兒回去再找他打一架？”

廣播很快就播報了沈誕的名字，沈誕看了一眼姜再霄，“我要真再找他打架，那你該摁着我去看看神經内科。看看我腦子究竟是不是有問題。”

沈誕去取藥了。

醫生開了藥膏和膠囊，沈誕提了一口袋，和姜再霄一起走出急診。

夏風熱熱的，離開醫院後空氣裡有些潮悶，估計明天會下暴雨。

“明天是你姐姐生日……”沈誕與他并肩而站，等待着他叫車。

“是啊。所以你還是不來嗎？哪怕是不用再過所謂的‘紀念兩百天’。”姜再霄以為他在暗示自己主動邀請他參加他姐的生日宴。

但沈誕隻是放空了腦袋，由明天可能會下暴雨延伸到了明天的行程再想到了姜樂蒂生日的事情，然後随口一提，其實沒有目的。

姜再霄這麼一問，沈誕一怔，不知道該怎麼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