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高一高二連同高三生一起集合在斐貝高中的操場上，聽完了校長對春遊的緻辭後，同學們踏上了春遊之路。

同學們背上背的包隻帶食物，其餘要用的一些洗漱用品和帳篷睡袋，都由兩班共租一車的車輛同路運行。

沈誕和姜再霄并排行走，無話不談，多是分享自己在對方離開以及離開對方後自己的生活如何，或者遇到的各種各樣的有趣的事。

沈誕覺得姜再霄的生活比他更豐富些。

關于姜再霄在學校裡讀書時遇到的奇葩人或事，小提一件就足夠沈誕磕一袋瓜子。

從七點半走到十一點半，按照行程規劃，他們進入了臨上隰湖，準時到達了第一個休息區，開始吃午飯。

學校食堂的阿姨叔叔早他們一步乘車在這第一站給他們準備盒飯，要吃飯的就去排隊買飯，不吃飯的就自己鋪好野餐墊吃自己帶的食物。

平蘭和唐象自己家裡帶了便當，不想去排隊，就負責守好他們組的一畝三分地，沈誕則和姜再霄去排隊買飯。

“我們零食帶挺多的，中午吃飯的話，晚上吃零食就行。省得回去的時候還背那麼多東西。”沈誕望着臨上隰湖波光粼粼的湖面，和姜再霄買到飯後漫步在滿是小石子的路面上，回他們的那塊營地。

姜再霄說：“行。”

“——沈哥，姜哥，”江山清從不遠處跑來，喊了他們一聲，問：“看見顧希峰了沒？查人呢，差他一個，和他一組的同學說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你們買飯的時候看到他人了沒？”

沈誕往他們買飯的方向随意看了眼，說：“沒注意。”

姜再霄拎着飯說：“他應該在高三陣營那吧，我們過來買飯的時候我看到文旻西把他從他們組叫走了。”

沈誕：“？”

高三區域在隊伍的末尾，江山清看看那看不到盡頭的隊伍，崩潰不已：“——啊我服了，都說不要亂跑了，總是不聽……老班查人就差他！你們回班上吧，吃完飯記得收拾好垃圾，一點半要啟程的。”

“行。”姜再霄點點頭，目送着江山清的背影遠去。

“你真看到了？”沈誕問。

姜再霄說：“嗯哼，我們離開的時候你不是走在前面嗎，我手機落了回去拿，就看見文旻西把他從我們隔壁叫走了。”

沈誕說：“我以為你胡說呢。”

姜再霄：“？”

“我在你心裡怎麼可以是這樣的人。”

沈誕扯起嘴角，好笑道：“這是你該好好反思的事情。我去扔垃圾，你有嗎，我一起扔了。”

姜再霄從兜裡掏了掏，扔了倆糖紙給他：“沒了。其他的在路上遇到垃圾桶的時候就扔了。”

沈誕把他的糖紙扔進自己手裡的垃圾口袋，說：“行，那你等等我，我去扔垃圾。”

最近的垃圾桶隻有一個，安裝在他們營地旁小坡上的公路旁邊。

沈誕一路小跑跑上小坡，竄入公路邊的樹叢，找到垃圾桶，把垃圾扔了，正要掉頭回去時卻掃看到旁邊的大樹後好似有穿着他們學校校服的學生站在那。

他步子一頓，好奇心讓他毫不猶豫地歪頭看了眼。

這一眼可了不得，樹後站着的人是文旻西，再定睛一看，文旻西還摁着一個人。

沈誕第一反應是自己遇到了什麼校園霸淩，畢竟文旻西這人實在是太陰暗，之前也不是沒有壓榨欺負過低年級的Omega的情況，他心中一駭，有心去阻止，沒注意下腳的地方，踩斷了一根枯枝，被摁着的人忽然動了。

文旻西和那人被驚動，同時看向沈誕。

後者的臉轉過來，沈誕看清，瞳孔劇縮。

——顧希峰。

三人皆是一愣，死寂的一秒如同一年那麼漫長。

盡管早就清楚了一些奸情的事實，沈誕仍舊爆發出一股嫌惡之情，強烈的嫌棄湧上心頭，他惶恐避讓地退了又退，仿若怕被沾染上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小，小延。”顧希峰轉頭走來。

沈誕直指着他呵道：“站着！”

沈誕覺得自己沒什麼潔癖，但現在就是有一種非常非常強烈的……發毛感，從腳爬到頭。

起雞皮疙瘩。

“——沈——誕。”姜再霄的聲音從坡下傳來：“——找不到垃圾桶嗎？要不要我來！”

“——啊？别來！”沈誕本來挺毛的，聽姜再霄這樣問，有點繃不住想笑，笑點在哪他不知道，“可别來！”

他又惡心又好笑地掉頭跑下去，一邊跑一邊說：“那的垃圾超多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