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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誕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右手腕,喉結滾了滾,沒答。
“你他媽——”文旻西暴起一半,被朋友抱住摁下了。
身邊的夥伴一個勁兒說着别别别,死拉硬拽才好歹沒讓文旻西撲上去。
文旻西兩隻手都被壓着,喘了兩口氣,沖上頭的熱血才消下去一點。
姜再霄品出味兒了,他側目看向文旻西,再傻也該猜到怎麼回事了,“你弄的?”
沈誕下意識地去拉姜再霄的衣服,低聲說:“沒事。”
文旻西的氣還沒喘勻,他也看向姜再霄,一時語塞,又看了眼姜再霄手裡握着的那隻被燙得通紅的手腕,梗着脖子說:“我已經跟他道過歉了,而且我不是故意的。還要怎樣?怎麼,你是要替他出頭?姜再霄你有沒有點腦子?!他家權勢滔天,還用不着你給他出頭!你清醒點!先管好你自己吧!”
“該管好自己的人是你,我可沒見過道歉道得那麼理直氣壯的人。”姜再霄從開學到現在,算是第一次和文旻西這樣說話。
這樣撕破臉皮争鋒相對。
文旻西一時啞然,很快就竄上了火,冷笑道:“——姜再霄你什麼意思?你忘了你開學之前是怎麼跟我說你身邊這個人的?你忘了他的真面目?現在有臉和我倒戈相向!?”
“我什麼意思?你覺得呢。”姜再霄反問他,語氣淡漠:“倒戈相向這詞用得不好,從前充其量,隻算得上是我,沒看清你,聽信了你滿腔扭曲嫉妒的讒言。沈誕,人品好,學習好,這是我和他相處這段日子後的了解和感想。”
“……沒看清我?我的讒言?”文旻西聽了笑話似的:“……你這是沒看清我,還是看上了沈誕家裡那幾個臭錢,你心裡門兒清吧!?”
“沖他吵什麼吵。”沈誕聽不下去了,把扣在地上的碗用腳撥到一邊,“我知道你看不慣我很久了,但再怎麼,現在該消停會兒了吧?從頭到尾你不就是想從我身邊挖個顧希峰走嗎,我這不給你挖了嗎?還要幹什麼?我對你們兩個人藏着掖着偷偷摸摸幹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兒,一沒大肆宣揚,二沒诋毀誣陷,已經仁至義盡了吧?怎麼,現在又看不慣姜再霄和我走太近了,你怎麼那麼多事兒啊,累不累?”
圍觀人群皆是一怔,随後立即躁動起來。
文旻西臉色一白,神情微變。
“讓我來猜猜。你是不是又要搬出你那一套說法,嗯……姜再霄是先和你認識的,現在和我走得近了,就是我費盡心思撬走的,是我沒有道德底線,是我心機深重,是我搶了你的朋友,我是個後來者。是這樣嗎?”沈誕一杆子捅穿了窗戶紙。
文旻西牙都咬住了,“……沈誕。你平時的乖學生好學生都是裝的吧?今天這樣狗咬人才是你的真面目?”
“說到痛點了,受不了了?”沈誕這麼一耽擱,手上那道被燙紅的地方都麻了,不再感覺痛:“找你的姘頭哭去吧,讓他替你出頭?”
姜再霄見人越堆越多,輕輕拉了下沈誕,說:“……别跟他廢話,先去處理下被燙傷的地方。”
沈誕默許了姜再霄的安排,随着姜再霄的驅趕,人群散了一圈,他跟着姜再霄從人群讓開的一條道出去,文旻西在背後氣得叫喚:“——沈誕!!今天這事沒完!”
沈誕聞聲轉頭,看他無能暴怒,不想理他,姜再霄倒是沒晾着他:“是沒完。必須沒完。下午政教處見吧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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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務室的校醫簡單的給沈誕處理了一下燙傷的位置。
上藥的過程沈誕全程皺眉,生崩着才沒嗷嗷喊。
姜再霄陪同在他左右,雖然不是什麼大事兒,卻也看得他有些沉沉不歡。
“一度燙傷,回去堅持塗藥,大概一周就能脫屑痊愈。平時端熱水什麼的小心點。”校醫開了一支藥,送他們出了醫務室。
姜再霄走在沈誕身側,目光輾轉,問:“……怎麼撞上他了?”
“……他自己跑來找不痛快。”沈誕悶聲說。
姜再霄說:“最近我們壞的事兒太多,上周逃學,這周在食堂跟人吵架,估計逃不了被告家長。”
“今天這事兒沒有你的份吧?”沈誕對他的擔憂表示多此一舉。
“有關系嗎?”姜再霄看他:“你壞的事和我壞的事,不都一樣。你爸媽現在還沒回來,如果請家長,肯定是我媽待為處理。”
沈誕:“……”
“況且……我關心自己的男朋友不是很正常嗎。”姜再霄的聲音要比上一句低些。
沈誕一噎,心跳亂起來。
“……況且再況且,今天文旻西發神經,很大概率是沒挑撥離間到我們,我還退部了,他看不慣你過得好,總結一下,還是我的錯。”姜再霄看似牽強實則條條有理的說。
沈誕抿了抿唇,說:“……你幹脆把我犯的所有錯、所有的鍋,全都扣你腦門上得了。”
“我倒是想。”姜再霄沒心沒肺地笑:“你高枕無憂地過日子,我替你擺平所有不順心的事兒。我倒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