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洲老臉一紅,假裝咳嗽一聲:“阿峙,你怎麼來了?”
蘇峙重新蕩起了嘴角:“喏,本來給景紹送飯的,誰知道這小子忘了,不知道現在跑到哪裡,就給你吃吧。”頗有一副“皇恩浩蕩”的樣子。
顧清洲看了下包裝,是中钰的一家輕食店,是顧清洲不想去食堂或者不想做飯時常點的一家。他打開包裝,将那份香烤低脂雞胸肉沙拉拿出來,揚了揚。
“景紹這個年紀吃減脂餐?”
被識破的蘇峙偏過臉去,小聲嘟囔着:“誰讓你朋友圈隻發過這一條商家的宣傳。”
“你說什麼?”
“我說,景紹想健身,保持身材,不可以嗎?”蘇峙雙手抱胸,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氣鼓鼓地瞪了顧清洲一眼。
“可以可以可以。”顧清洲投降,“你吃了嗎?”
“早就吃過了,你以為都像你啊,忙得連消息都不回,中午還要值班,哪有時間吃飯。”
“哦,這麼說,阿峙是知道我今天太忙了,專門給我送飯的咯?”顧清洲笑着說。
“你還知道你忙啊,課間的時候不能提前點個外賣嗎?要不是我——”蘇峙絮絮叨叨地說着,說一半,意識到顧清洲挖了坑自己還跳了下去,馬上就噤了聲。
“你什麼?要不是阿峙專門送的飯,我就該餓死了,對不對?”
“誰告訴你專門給你送飯的?都說了,是給景紹的,給景紹的。”蘇峙摸了摸鼻子,一抹紅暈開始蔓延到臉上。
“哥,你找我啊?我說回家怎麼見不到你人呢,不是說中午在家吃火鍋的嗎?什麼都沒準備,害得我白跑一趟。”
顧清洲偏過頭,肩膀一聳一聳的。
“景紹!你是屬曹操的嗎?吃火鍋吃火鍋,誰跟你說吃火鍋的?大中午的誰吃火鍋!”蘇峙一個箭步走到門口的景紹面前,對着景紹的腦袋一邊說一邊敲。臨了,還不忘踹景紹一腳。
景紹一會摸頭,一會摸着屁股,撇着嘴,趕緊回了班。
他哥怎麼惱羞成怒了?
“喂,顧清洲,别笑了!”
“再笑把我的飯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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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的代價是,顧清洲成了蘇峙的免費勞動力。
整個下午,顧清洲是沒課的,在晚誦前回來就可以。于是,顧清洲第二次因為蘇峙“抛棄”了學生。
丁小山還有幾個問題想問,她的左右同桌都因為那些問題太過幼稚都不想回答她,她隻能向親愛的語文老師求救。奈何,往往全天都在辦公室的語文老師,竟然沒見到。
這讓丁小山深感疑惑。
還是翟彬言瞪了她一眼:“本來今天就不坐班,怎麼,你想累死我們帥氣的顧老師嗎?”
與此同時,在蘇峙也就是景紹家中的顧清洲莫名打了個噴嚏。
蘇峙一臉暧昧地笑着:“喲,這是有人想顧老師了呢。”
顧清洲回了他一個白眼,看着蘇峙滿地的紙箱:“你這不都收拾好了嗎?我還能幫什麼忙?”
“唔,幫忙搬到一起,在客廳裡太礙事了。”蘇峙又摸了摸鼻子。
景紹的家是正常的三室一廳,在不起眼的角落裡,還另外有一間很小的屋子。蘇峙介紹的時候支吾半天,最後隻說了句儲藏室,顧清洲便也沒放在心上。
蘇峙的東西其實不是很多,那邊家電家具也齊全。還有一些沒有封箱的,顧清洲幫着撕膠帶。
等收拾完畢後,顧清洲額頭上已經沁上一層薄汗。
蘇峙走進衛生間,從裡面拿出一條純白的毛巾,遞了過去:“擦擦吧,辛苦你了,顧清洲。”
顧清洲并沒有接,一來,這一定是蘇峙自己的毛巾。二來,他一直有個疑惑,是誰給這個小屁孩的膽子讓他又敢連名帶姓叫自己的?
見顧清洲沒接,蘇峙也不惱。他直接走到顧清洲的面前,擡手就對着他的臉上溫柔地擦去。
顧清洲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定在了原地,任由蘇峙将自己的汗擦掉。
鼻尖,隻留下了屬于蘇峙專有的清香。
顧清洲感覺到一股燥熱從體内升起,他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本來,男同事之間互相帶個飯、幫忙搬個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還是要保持一定距離的好。
要不然,顧清洲真的會多想。
每周一顧清洲是課最多的,還有兩節晚自習,沒有辦法幫蘇峙搬家。所以他想着,既然來了,一次給他收拾好,明天他也能輕松一些——景紹也要上課的。
于是,顧清洲問:“那個儲藏室還有你的東西嗎?要不要一起收拾了?”
蘇峙一步就邁到了儲藏室的面前,肉眼可見的慌亂:“沒,不用,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咱們去吃飯吧,感謝顧老師幫我搬家,再叫上顧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