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手機震動一下。
【大鯉魚:放下來。】
張小茂乖乖地把腿先放下來,然後試圖安慰水友們:“我現在很幸福啊。”
【你幸福個鬼鬼,天天直播賺錢,都沒有出去玩過】
【寶寶,你家裡是有債需要你還嗎,為什麼這麼辛苦地直播】
【都沒有人陪你寶寶,貓貓整天一個人在電腦前面……】
【貓貓我以後再也不說你能吃了,吃!給媽媽吃!想吃什麼媽媽都給買!】
張小茂看着飛速刷過的彈幕,托着腮幫,垂下長長的眼睫毛:“可是人到最後都會是一個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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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幟履行承諾,從國外出差回來,解決完一系列問題後,帶着張小茂去了南方熱帶小島上休假。
休假并不耽誤直播工作,隻不過換個地方而已,原本張小茂是這麼想的。
但看水友們都力挺他休息一下,他就請了兩周的假。
天天躺在沙灘上睡大覺。
虞幟負責伺.候他,一會兒喂兩口椰子水,一會兒扇扇風,一會兒捏捏小細胳膊。
把小貓少爺伺.候得非常舒服。
晚間,張小茂在沙灘上散步的時候,一個接着一個金發碧眼、同樣來旅遊的外國人跑到他面前,試圖跟他搭讪。
“說的什麼鳥語。”張小茂翻翻長翹睫毛,像個嬌貴小姐一樣不耐煩,扭過身子。
其實他能聽懂,但不想費精力聽。
那男人挺不好意思,“喔的中文不泰好。”張小茂聽了他這蹩腳口音,忍不住笑。男人癡迷地盯着他的笑顔。
“泥長的真漂釀,簡直像是甜食,看見泥,喔的心,一直跳。”
張小茂笑夠了,上挑的眼尾瞥瞥人家,“所以呢?”
“索以,”男人撓撓頭,“喔可不可以,做泥的男盆友?”
張小茂哼了一聲,“做我的男朋友,會像狗一樣累。要給我穿衣服,洗臉,要喂我飯,喝水,要随叫随到,任我打罵,不準回嘴,不準拒絕!”
男人愣了愣,紅了臉:“I will drink ur bath water……喔什麼都可以做。”
張小茂一怔,罵道:“變态!”
張小茂背後忽然伸.出一隻大掌,将兩人隔開。
低沉磁性的聲線:“你不可以。跟他說再見,寶寶。”
男人瞧了瞧,問虞幟道:“你系他爸爸?”
張小茂登時笑得直不起腰。
其實從張小茂被領回家開始,虞幟就沒要求過他稱呼自己什麼。小茂小時候也疑惑過,那時候虞幟也才20歲,叫爸爸好像年齡不對,叫哥哥吧,他原本的家裡隻有他一個孩子,張小茂從來沒這樣叫過。
于是他就喊虞幟的名字。
虞幟對此沒有任何表示,就這麼喊下來了。
虞幟背着張小茂回酒店,張小茂趴在他耳邊,使壞地叫:“爸爸。”虞幟頓了頓。
張小茂變本加厲:“Daddy,我什麼時候才能交男朋友啊?”虞幟沉默片刻,“現在不行。”
“為什麼啊?”張小茂長長哀歎一聲,“如果很安全,就可以了吧?”
虞幟直到回到酒店房間,也沒有回應。他把張小茂放到床上,居高臨下,深沉地凝視他。
“小茂。”
“嗯?”張小茂睜着懵懂的大眼睛,頭發有點亂,寬松的度假花襯衫領口敞開,露.出雪白柔軟的膚肉。
虞幟深深吸了一口氣,“……沒什麼。”
吃飯的時候,虞幟問小茂以前在孤兒院裡的事情。
他遇見張小茂之前,張小茂的經曆,他無所得知。
張小茂繪聲繪色地跟他講自己如何大戰惡霸衛光泉。
在孤兒院的日子,他确實沒吃虧,衛光泉敢讓他吃不了飯,他大半夜不睡覺都會撬開衛光泉的門,把他揍一頓。
橫豎誰也逃離不了這個孤兒院。
飯後,虞幟接了個電話,張小茂聽到了,是秦家的人,好像要來找虞幟,因為商業關系,虞幟沒有拒絕。
張小茂從鼻腔中“哼”出一聲,把床上的枕頭全部扔到地闆上。
他給花季發消息。
【我在青山小島,快來請我吃飯!】
虞幟回來時,将枕頭撿起來,問:“怎麼了?”看看張小茂的眉眼,“誰惹寶寶生氣了?”
張小茂冷笑一聲。
晚飯時,他聽張小茂講起那段過往,那些苦難已經過去,張小茂無所謂地講出來,可他聽得心痛不已。
他把張小茂抱在懷裡,珍惜地親他的額頭、臉頰。
“回家吧,寶寶。”虞幟輕輕握住他的手。
不會有任何人可以欺負你。
我會一直愛你,保護你。
張小茂皺着眉頭把他推開,“走開啦,我才不要一直住在那裡!”
晚間,張小茂的手機嗡的一聲。
【花季:我到了,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