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主卧洗手間内,兩枚火漆印在空氣中兇猛燃燒,盛夏騎在浴缸,一隻腳踩着地面,一隻腳勾着泡在血水裡的祭司。
“離開了?”
盛夏喘着粗氣,對面牆壁整齊鑲了一排金屬匕首,祭司抱着她的小腿,明明身在浴缸,卻仿佛身在深水泳池,哪怕站直身體,水位也沒到她的胸口。
她閉上眼,發動天賦能力,幾秒後再次睜開:“應該是,我的預兆沒發現危險。”
“那就行。”
盛夏伸手,将祭司從浴缸拉出,兩人一起摔在地上,誰都沒有先起來,感受大難不死的劫後餘生。
“你*的,我以為你是頭腦冷靜的玩家,沒想到你這麼不要命?浴室明顯有危險,你竟然直接跟那幫蝙蝠進來了?”
“第一個晚上不會死人。”
祭司說道,盛夏哼了聲:“那你在門口攔我幹嘛?”
“不一樣,副本内的怪物不會第一天殺人,但跟咱們進來的NPC會。那個披着外套的女人就是NPC,并且非常危險。”
“你是說盛舒逸一直跟着那個!”
祭司微愣,結合自己啟示書能力看見的畫面,稍作判斷點頭。
見此盛夏暗道不妙,沖牆壁的方向擡手,金屬匕首化成一顆顆小豆子回到她的掌中,接着起身就往外趕。
“你幹什麼去?”
“救人,你不說那個NPC很危險嗎?盛舒逸一直跟着她,肯定還不知道她的身份,我得去提醒她。”
“我建議你别去……”
祭司潑冷水:“在我占蔔裡,你被人家一個照面秒了,腦袋炸的跟碎西瓜一樣。”
盛夏:“……”
“不過你說的盛舒逸,應該知道她是NPC,可能還有些好感度?”
她想到盛舒逸在盛夏死後,成功偷襲将白榆勒死的一幕,簡直離了大譜,她都懷疑前者給了?
“哦?刷好感,這确實像她會玩的套路。”
盛夏松了口氣,靠牆角坐在地上,祭司很有邊界感的沒有過問兩人之間的事,轉移話題:“你這麼晚來古堡主卧是找線索?”
“不是,找你。”
“我明白了,謝謝。”
盛夏剛才問過在古堡門口發生的事,所以不難猜出來她找自己的原因,至于這聲“謝謝”是祭司進入浴缸後,要被蝙蝠…或者說管家強喂東西,她出手阻止。
“你不也間接救了我的命嗎,跟我客氣你*。”
真不愧是獵馬人,祭司額頭布滿黑線,不再管她,順手抄起一旁的工具,走到浴缸前。
她試探性将工具伸入浴缸,與自己進裡面不同,這次很快就碰到底,完全沒有水到胸口的深度。
“改變了嗎?”
.
另一邊,離開盛舒逸房間的白榆沒有回去,而是在走廊上慢悠悠走着。
她一邊走,一邊掏出自己的信封,它已經被燃燒融化的火漆完全包裹,變成難看的黑紅。
白榆在車上就有預感,這東西可能有用,沒想到它的用途,是利用管家不會怠慢第一次來家裡客人這點,作為保護符,讓玩家可以拒絕沐浴。
“但……明天可能就不會這樣了。”
順着這個邏輯,再結合她的猜想,自稱路夫人的玩家不是路夫人,那古堡明天就是無主狀态。
正常人在受到主人邀請,結果第二天主人還沒返回的情況下,肯定會避嫌先行離開,這是禮貌也是防備。
可他們接到的主線任務是在古堡待三個晚上,如果自己是管家,大概會說:
非常抱歉尊貴的客人,先生遇見些棘手的事,大概一時半會回不來,請您見諒之類。(潛台詞——你該走了。)
這時玩家不但不走,反而做起身份任務,比如自己給古堡估價,要将主人房子賣了的事……
客人100%成為敵人,遭到管家攻擊。
思考的功夫,白榆已經來到公共衛生間,這裡到處都是紅地毯和散發昏暗光線的台式蠟燭。
現在看來古堡内的裝飾,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特别是加上正中間擺放的浴缸,很像信仰某種宗教的死者,在棺木入土前進行的超度儀式物品擺放。
她來到浴缸前,耳邊立馬有水流聲響起,本該是出水口的位置,詭異的往上湧水,直至浴缸被注滿。
“管家先生,能麻煩你出來一下嗎?”
白榆一張口就把自己的零号助手吓的上蹿下跳,剛過十二點你又開啟新一天的作死?
幾乎是話音剛落,黑影就立在她的身後。
那是名眉毛稀少、鼻梁骨突出、上唇短縮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濃墨般的燕尾服,胳膊上挎着條絲綢帕巾。